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病人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最希望他们能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样子,把我当成平常人对待,而娜木朵儿恰恰满足了我这样的心理。
娜木朵儿对我一点也没有生疏的样子,径自地坐在我旁边和我絮絮地唠起了家常。
直到她的丫鬟提醒她王爷还在等她过去,她才醒悟过来,歉意地拉起我的手说:“对不起,我得走了。有时间到我那去走走吧,我对你一见如故,喜欢得紧。啊,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冒犯了你……”
我摇了摇头。
她欢喜起来,临走时还说了好几遍,“一定要上我那儿玩呀。”
百无聊赖,我突然想起娜木朵儿的话,便决定到她那儿去打发打发时间。
梧桐引着我来到娜木朵儿的住处,门外却没有伺候着的丫鬟,我试探xing地推开门,却听见里屋传来娜木朵儿风qíng万种的低声:“王爷,朵儿多想给你生个儿子啊……”
我尴尬,这才想起现在已是huáng昏时刻。
自从我失明以来,我的时间观念已经变得十分淡薄了。
我本能地低头,慌张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权禹王清咳了一下,言语装做无事地说:“没关系,最近忙,我似乎也好久没见到你了。”
娜木朵儿似乎倒不尴尬,热qíng地把我迎进屋,连声说:“我刚才还念叨着你什么时候能来呢……我这儿正有东西想送你,你若不来,我就遣人拿过去了。”
她拿出一套衣料放我手中,解释道:“这是我小时候穿的我们回纥的衣裳,我想你若是穿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她帮我换了衣服,拉着我出来,连连惊叹:“真是太漂亮了!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合适!王爷,你说好不好看?”她调皮地问。
权禹王轻笑,“很好看。”
我听了这话有淡淡欣喜又不无遗憾,因为无论怎样漂亮,我却看不见自己异域风qíng的样子。
过了不一会儿,我便找了借口离开,心想下次可不能这样冒失前来了。
我在权禹王府待的时间长了,对他的家事也大致了解了一二。
权禹王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儿子一个王姬。只可惜儿子只是侍妾所出,身份低微;王姬倒是侧妃所生,但终究还是女孩子,不能继承亲王的称号和封地,所以权禹王在这反面也颇多遗憾吧。
听说权禹王对权禹王妃很尊重,家事全凭她来打点,在外面夫妻俩也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样子,只是权禹王极少去王妃房里,也难怪权禹王妃无所出了。
蕙儿曾趁着梧桐不在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亲王对王妃这样冷淡是因为心中念念不忘尤妃。”
我问:“尤妃是谁?”
“尤妃是王妃同父异母的妹妹,曾是王爷要一心一意爱着的妃子……只可惜后来因生产而死……当然也有人说是王妃嫉妒妹妹受宠,害死了她……”
我想,这蕙儿也真真口无遮拦,这样的事怎么能随便向别人说起呢。
我严肃地告诫她:“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知道吗?”
蕙儿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太过危险,也体会到我的苦心,忙着应承下来。
那天我半夜起身,口中唤着蕙儿,却是梧桐来侍候的。
我问梧桐蕙儿呢?
梧桐中规中矩地回答:“今夜蕙儿去侍候王爷了。”
我这才知道蕙儿是权禹王的侍妾,难怪当初能在众多丫鬟中挑出这么可心的人儿。
蕙儿天真làng漫,声音听起来清脆可人,的确招男人喜欢。
不过她生xing单纯,未必能在这王府找到一处安身之地,想到那个毫无心机的女孩,我倒有些怜惜她了。
来到王府已经整有半个月了,可是我的病依然毫无好转。
尽管权禹王妃很好娜木朵儿对我很亲切热qíng,可是毕竟这些都不是我来这儿真正所图的。
以极尊贵的身份入住王府,上面的关爱无以复加,这让多少外人看着羡慕;可是谁又了解我的苦闷?这样日复一日的暗无天日,生xing好qiáng的我竟沦落到这样的悲惨境地,甚至吃饭都只能让人喂我……
巫师不是曾信誓旦旦地说我远离晦气便会好起来吗?为什么现在还是这副样子?!我必定让皇上重重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