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沉默不语。
“其实这个故事一直都是承瑾讲给她听的,承瑾跟她说以后遇见任何阿姨都要说,因为只有这么说,那个小王子的玫瑰花才能等到她的小王子回去,不然小王子就再也不会回去。其实这几年他找过你的,有时候找得发疯,他现在住在你以前小时候住的那个小镇,连老房子都被他买了下来。其实他这些年来真的很难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海天,他妈妈也死了,一个人。这些年他有时候会到我家去,但是他从来不敢问你去了哪里,他明明知道我知道你在哪里,但是他一直没问,这么多年来,每年都会到我家里呆上好长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一个字都不问。舒宜,你难道真的不能原谅他么?”
舒宜苦笑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小王子说,夜晚,当你望着天空的时候,既然我就住在其中一颗星星上,既然我在其中一颗星星上笑着,那么对你来说,就好象所有的星星都在笑,那么你将看到的星星就是会笑的星星!但是如果羊吃掉了这朵花,对他来说,好象所有的星星一下子全都熄灭了一样!
舒宜微仰着头说:“在非洲糙原上有一种糙,是碰不得的,她身上有毒刺,一碰就会象被蜂蜇叮了一样痛,还会肿起来,但是这种糙其实会开花,很少有人能看到这样的糙开花,她一般生长在yīn暗的角落里,开不了花其实也可以活很久。如果想要看到她开花的话,那么就必须抚摸她,这种糙的jīng叶上有很多毛刺,毛刺里有一种物质,与蚊子嘴里或蜜蜂尾刺里液体的成分是一样的,第一次碰的时候手会被叮,但是以后就不会了。你如果想看到她开花这个时候就必须把她移植到阳光的角落里去,但是其实她骨子里还是惧怕阳光的,所以需要你每天都来给她遮掉一点点阳光,而且需要你每天来抚摸她一下,不能是别人,必须是第一次碰过她的人。很多人想看到她开花,所以很多人会去碰碰她,然后把她移植到阳光的地方,但是很少人会每天都来抚摸她,每天都来给她挡太阳,所以她们经常会在阳光下死去,所以看到她开花的人极少。是的啊,其实不去惹她,不把她搬到阳光的地方来,她根本就不会死,在yīn暗的角落里她其实也可以生活很多年。我现在觉得我就是那株糙……我不适合在阳光下生长,静云,你回去以后告诉他,让他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等我了,我不会再回去的。”
农历的中秋节,静云正在忙着给囡囡做月饼,承瑾就来了,这些年他总是这样,经常不定期的到她家里来。
现在他住在跟她家不远的小镇上,那也是舒宜小时候住过的小镇,所以现在来得跟频繁了一点。从离开海天之后他就住在这个小镇里,很多人都说赵承瑾离开海天是为了另谋高枝,其实这些年很多大型跨国公司邀请他加盟,他却来了小镇。
静云象对待老朋友一样微笑着说:“你来了。”
囡囡回头一看是他,惊喜的跳过去抱着他的大腿说:“承瑾叔叔,你来了。”
承瑾也微笑的看着她。
囡囡说:“承瑾叔叔,今天我有个朋友要来,她叫tahiti。”
静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出来:“囡囡,到妈妈这里来。”
静云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吓人,所以囡囡也只好假装乖巧顺从的走过来,其实回头看承瑾的时候还偷偷的吐了吐舌头,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下午来的那个人承瑾终于见到了,是个黑皮肤的小女孩,大概八岁,被领下车的时候,站在一堆人中间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尽管囡囡一早热qíng洋溢的跑上去拉着她的手说:“tahiti欢迎你!”
静云对承瑾说这个黑人孩子是在一次旅游时候认识的,这次接她到中国来玩一玩。
那个叫tahiti的小女孩还是有几分不安,当承瑾迎上她的眸子时,他忽然懵了,让幅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头,晕晕转着头,他的心里飞速的闪过一丝火花,他仔细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但那个眼睛显然已经躲闪开去。电光火石间,承瑾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走错了地方的那个房间里,有个女孩抬起头,那时她的眼睛也和这个tahiti一样,戒备而倔qiáng。
这一次承瑾在静云家多住了两天。
他发现那个tahiti的黑人小姑娘总是淡淡的不安着,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囡囡叫她的时候她也不大出来,很沉默。问起妈妈来,她也只是淡淡的说她很忙,然后眼睛会有一刹那的失神,放那工夫在想什么,等你再去关注的时候她早已经换了一副神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