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板大侠,铜板大侠,原以为自己救了那个孩子,却没想我救得了他一次,却救不第二次。其实握也知道,就算救他第二次又怎样,只要世道不变,就有不及援手的那。可即便明白,心却依旧静不下来。”
看眼被捏得不成形的粘土,上官眼中满是怜惜。“傻瓜。”
“嗯,我是个傻瓜。”头应道。
他该为她终于愿将心事透露给自己而高兴,还是该为她沮丧的心qíng而叹息?
这样复杂的心思他从未经历过,此时也不打算穷究。
伸手拖住她的腰肢,他将余秭归抱进窗里。
“现在可以做一件事。”凝着她略显苍白的秀颜,上官轻道。
她抬起头,又垂下,脚步微微上前。终于放松抿了许久的唇线,埋首于他的胸前。
“傻瓜。”
将她护在怀里,上官意轻叹着。
第十四章 老huáng瓜也有水灵时
一夜过去了么?
眼皮轻掀,余秭归悠悠转醒。
窗外未大亮,晦暗不明的寝房里炭火清晰可见,连带着周围的景致都染抹红光
伸个懒腰,只觉全身上下是从未有过的疲乏。真的好累呢,不知是身体还是其他。
躺在chuáng上她迷迷糊糊地想,记得昨日大明门里遇见故人,那么小的娃子,那样绝望的眼神。
只要想起,无力感便席卷全身。
门轻轻打开,一个年长妇人提着铜壶走进来。
chuáng幔里,支手合眼的身影依稀可见。
“姑娘醒了么?”妇人轻声道。
只听幔中应了声,妇人微微一笑,推开最外的一扇窗。清冷的晨风chuī进房里,见余秭归只着单衣地坐起,妇人抖开桌上的女衫为她披上。
“北地的风不比南方,伤人的很,尤其对咱们人。”
看着袭鸦青色曲裾深衣,余秭归微微讶异。“不是我的衣服。”
妇人掩嘴笑开:“冬至小亚年,着新衣祭先人,是家少主特地为姑娘准备的。”
站起身,余秭归任妇人为她着衣。
“有劳玉罗姐。”
不是她由俭入奢易,迷上被人伺候的滋味,而是曲裾是绕襟式样,续衽钩边,一圈一圈的转得头也晕眼也晕,只能乖乖举手,乖乖伸臂,乖乖做个傀儡娃娃。
缠好腰间的织锦,衔以玉璧,玉罗看着眼前的“成品”,难掩惊艳之色。“少主真是好眼光。”
抚着身绣纹深衣,余秭归轻轻头。“子愚挑的衣服向来极好。”
见她不知自身美色,玉罗先是惊讶,复而笑起,然后将洗漱完毕的秭归按在了镜台前。
见她拿出梳头的匣子,余秭归不由头皮发麻,向后退退,眼眸溜溜顾盼。
在这里。
手指刚要碰到惯用的骨簪,就被人啪地拍下。
“玉罗姐……”
“看来真如少主所说,姑娘向来苛待自己啊。” @
玉罗轻轻梳理着她的黑发,唇边似有叹息。“真可惜姑娘生的如此美丽。”
秭归不解地看向镜里,凝视半晌未觉特别。
“玉罗也很美丽。”她轻轻说道。
玉罗一听笑出眼纹。
“像娘亲一样,玉罗一样为我梳辫。”
“姑娘想娘了?”
“嗯。”
“姑娘的娘一定很美。”
“嗯,很美很美。”
看着眼中思念绵长,玉罗的心微地发软,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些。“如今姑娘长成这样,姑娘的娘亲一定欢喜。”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就是做娘的啊,只要自己的孩子健康长大,便无遗憾。”
秭归望向镜里。“玉罗姐也有孩子么?”
“没有。”玉罗笑道,“不过少主和表少爷都是玉罗看着长大的。”
“子愚和萧匡啊。”
“少主慈悲心肠,表少爷心xing单纯,底下再没比他们更好的少爷。”
慈悲心肠?心xing单纯?
该不该戳破玉罗的美梦,将子愚江湖兴风作làng,萧匡身脂粉出墙的事qíng说出来。
真是好纠结啊。
“别看上官家现在如此风光,想当年老爷去世的时候,可是墙倒众人推。再加上那时长公主病故,京中再无靠山。少主力撑起家业,与表少爷相依为命,至今想来都很心酸。世qíng冷暖,人面高低,也因此,很少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少主真正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