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派的是死士,每次袭击后,不成功,就全部自尽,身上没搜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子墨的声音低沉无奈。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东方珩请南疆鬼医,是非常隐蔽的事qíng,一般人不知道,看来,派出死士,阻止鬼医进京的,应该就是他身边的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翌日,阳光明媚,东方珩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的帐幔,窗外满是翠绿,手腕上传来温柔的触感,侧目一望,沈璃雪趴在chuáng边睡着,她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像是在把脉。
英挺的剑眉挑了挑,心中某根弦被轻轻触动,她把着他的脉睡着了。
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丝绸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朦胧中,沈璃雪感觉到脸上苏苏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游离着,轻轻挥挥手,东西被赶走了,稍顷,它又回来,继续在她脸上游动。
不悦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眼瞳。
沈璃雪一怔,随即想到了昨晚的事qíng,快速打量东方珩:“你醒了,心还疼吗?”
“我没事,辛苦你了!”东方珩坐起身,锐利的眼眸微微凝深,昨晚他的心真的痛到快要碎裂,银针扎到身上时,疼痛的确缓解一些,却没有完全根除。
直到沈璃雪握住他的手腕,仿佛有一股无形的东西注入到他体内,到达心脏,缓解疼痛,她握了他的心腕一夜,他全夜好眠。
转头望望窗外,东方珩来不及细问其他,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唇上吻了吻,翻身下chuáng,拉着她向外走去:“谢谢你为我治病,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沈璃雪眨眨眼睛,不解的询问。
“到了你就知道!”
东方珩带沈璃雪来的地方,是一间茶馆的雅间,坐在窗前,可以俯看大半个青焰,距离最近的,是一片广场,今天,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的主谋,帮凶要在这里斩首。
广场上人山人海,行刑的刑台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所有的囚犯,无论男女老少,全都穿着白色的囚服,双手被反剪着捆缚在身后,整齐的跪在刑台上,等待被杀。
监斩官一声令下,扔出斩牌,刽子手们口中呐喊,齐举大刀,对着犯人进行斩首,受刑都嘴里面都被塞着破布,呜呜的哀嚎着,眼泪进流,黑发的,白发的脑袋纷纷滚落在地,刹那间,近百个人颈血狂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主谋雷太尉是最后被押出来的,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毫无焦距的眼中一片死灰,全身都被紧紧捆绑着,脚上还戴了沉重的脚链,拖着有点僵硬的步子,一阶一阶地走上那高高的圆形石台。
他与旁人不同,被判腰斩,这是青焰最为残酷的刑罚之一。
雷太尉一直保持着很镇定的神qíng,直到铡刀到了眼前,他才慌了神,拼了命地向外爬,被刽子手们紧紧抓住,按到铡刀下,凄厉的哀嚎响彻大半个广场。
沈璃雪远远的看着铡刀下的雷太尉,这个人,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胆大包天到毒害王爷,陷害武国公,在他的手中,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现在的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刽子手抓着刀柄,将那铡刀狠狠的按下,顿时血花四溅,那鲜红的带着体温的血水骤然如泉水般喷涌了出来,在半空中开出无比艳丽而恐怖的血花。
然而不知为什么,那铡刀只割断了雷太尉的半个身体,没能立刻解决掉他的xing命,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身体发出惊人的疯狂,在铡刀下不停蠕动着,血从他腰间的伤口狂涌的喷了出来,哀嚎声凄惨无比,震慑人心。
刽子手慌了手脚,抹一把脸上的冷汗,抓着铡刀,再次用力按下,雷太尉qiáng壮的身体终于一分为二,彻底断开,鲜血喷涌着,很快流尽,眼睛睁的大大的,心不甘qíng不愿的气绝身亡。
刑台下,人声欢呼,齐声叫好。
沈璃雪蹙了蹙眉,顺着雷太尉死灰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间雅间,仔细回想,雷太尉走上刑场后,目光似乎一直在看那个雅间:“东方珩,能不能查到那间雅间里坐的是谁?”
“子默!”东方珩淡淡呼唤一声。
“是!”虚空中传来熟悉的回答,一阵轻微的破风声快速远去。
烈日炎炎,看热闹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广场上很快空无一人,雷太尉被拦腰斩断的身体抽搐着,血流了大半个刑台,顺着石阶缓缓向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