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皱眉,道:“不过是让他们认个女儿,且唯嘉本就是他侄女,这事他们难道还有吃什么亏?若不是我周家不便出面,也犯不着去求他们。”
凌修安有些无奈,他解释道:“母亲,毕竟唯嘉表妹和白二老爷长得相像,白二老爷也是怕自己夫人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
周氏不解,随即愣了一下,也想到了什么,就冷笑了一下,道,“误会了就误会了,不过就是一个女儿。我听说那白二夫人陈氏不过是一商户女,能和我们国公府拉上关系,也是他们的造化。这事,既然阻力是在白二老爷,你改日就直接和白二老爷谈谈,也无需他们家出钱什么的,你送上银子,让他在白府附近置个宅子就是了。”
凌修安心中觉得这样不妥,这哪有qiángbī人家认个不相gān的人做女儿的(毕竟白二老爷肯定是不知那是他嫡亲大哥的女儿)?
但他素知母亲xing子执拗,也不跟母亲争辩,只应了声诺便罢了。
周氏这才放松下来,她转而笑了笑,就对凌修安亲热道:“修安,你有空也去长梅山那边去看看唯嘉,这孩子就是为了你才上京来的,她一直念叨着你,等她的身份定了下来,再把你们亲事定下,母亲这心也就定下来了。”
周唯嘉(容唯嘉)自到了京中,因不好露面,一直住在了京郊的长梅山下的庄子里,只是因她住的这个庄子和静姝的映梅山庄不在一侧,隔得距离也有些远,所以并不易碰到。
凌修安听得心中就是一激灵,为了他?为了他才上京来的?还亲,亲事?他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他对听到的信息很是不安,试探xing的问母亲道:“母亲,亲事,什么亲事?”
周氏看儿子那样,还以为他欢喜过了头,笑看他一眼,道:“你这孩子,自然是你和唯嘉的亲事。”
“你不记得了,你幼时不是常嚷嚷着要娶唯嘉为妻吗?只是当初母亲考虑不周,只为着唯嘉安全计,把唯嘉放在了远亲名下养,身份实在太过低微,你若娶她容易引人侧目,我试探了多次,你父亲都不同意她进门。”
“现如今白家家世虽然仍是低微了些,但到底也是前朝有名的书香世家,现在白二老爷也是个五品官员,将来你父亲再提拔一下,也还算可以了,我上次再跟你父亲说这事,你父亲也松了口……”
“母亲,我一直都将唯嘉表妹当成妹妹来看,如何和她作得亲事?”
不待周氏继续说下去,凌修安终于站起身,忍无可忍打断她的话道。
周氏听到儿子的话先是一愣,面上有一瞬间的茫然之色,然后面色就是一黑,她不悦道:“修安,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唯嘉,待她很好吗?唯嘉也一直以为你会娶她,那孩子痴心……”
凌修安面色难看,他别的事qíng可以顺了他母亲,或者如果是今日之前,母亲和他谈和唯嘉表妹的亲事,他也许还不会这么排斥,因为,他的确是喜欢唯嘉的,甚至在遇上那少女之前,他也不太分得清那种喜欢是否掺和着一些男女之qíng,大概更多是对她身世和处境的一种怜惜吧。
而唯嘉喜欢他的事,他又不傻,也不可能全然不知,只是没人挑破,他便也没太放在心上。
只是他也真没想过自己会去娶她。
因为他一直觉得,不管母亲如何喜欢唯嘉,以唯嘉的身份,自己是不可能娶她的,父亲当也不会允。
更何况,现在更是出现了意外,他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女子那般动心,让他明白普通的喜欢和qiáng烈的动心之间的差距,所以现在母亲让他娶唯嘉,他不仅觉得荒谬同时内心感qíng也非常排斥。
他正色道:“母亲,幼时的事是幼时的事,那时的儿语如何当得真?自长大后,儿子待唯嘉表妹一直都很有分寸,并无越距之举,所谓的好也和对待雪霓并无不同,无丝毫男女之qíng,所以亲事一事,还请母亲休要再提。”
雪霓便是凌修安一母所出的同胞妹妹凌雪霓。
周氏听自己儿子这般说,简直是又气又惊,过往儿子向来待唯嘉亲厚,自己以前也暗示过作亲一事,他也没什么反对意见,今日如何突然如此qiáng烈的反对?
可是让儿子娶唯嘉一事国公爷一直不赞同,如果连儿子都不同意,那唯嘉必是万万难以嫁进来的,周氏不停的命自己冷静,万万不可和儿子为此事争执,否则被国公爷知道,此事必然难成,当细细谋划,徐徐图之,万万不可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