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娇这丫头这几天也是东家跑,西家窜的,然后回到家里,那嘴巴就不停歇,扒拉着听来的这些东西,那一脸兴奋满足的表qíng,跟六月天吃了冰酸梅汤似的。
李月姐摇摇头,这丫头,这八卦的劲道是没的救了,李月姐规劝了几次。可这丫头xing子就是这般的脱跳,也只能由着她,好在她听了这些东西也只喜欢回家说,在外面只打听却不乱话,这样倒也不错。
李月姐倒是觉得于子期有些冤。
至于她自己的亲事,反正已经迟了,也就不急了。其实她心里一直还有一个坎,那便是后年柳洼镇的水患,虽然如今墨易接手了河工,河道上的一切工事都是按照阿爹的坝闸图,以及那个河渠的设计进行,水灾的隐患已经算计在内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重生后。人事好改,天意难违,万一最后柳洼镇仍是逃不过这一场天灾呢。
怎么着,李月姐也要带着弟妹们安全度过这一道坎再说,那以后,她就可以放手了。这便是她前世临死前唯一执念。即便是原先那对于子期的一点念想,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这个执念过。
而相比起这个,她的亲事就不那么迫切了。所以。尽管镇上人传,李月姐依然淡定。
至于那传的沸沸扬扬的空廒案,后序的进展别人就不晓得了,而仓家,那仓大郎十多天后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关在屋里,也没见到人,不过,仓家婆娘对外传着,她家大郎已经悔过,痛定思痛,便要发愤读书,发下誓言,不考个秀才相公出来,就绝不出门。
而每日里清晨,傍晚,麦场这一地儿的人都能听到从仓家传出来朗朗读书声。凭着这股子狠命的劲道,大家也不由的咋舌,这仓家说不准还真能出一个秀才相公出来。
李月姐倒是有些奇怪来着,墨易之前还说这仓家大郎有些呆傻了?可这会儿看这读书的功道,哪有一点傻样,不过,话说回来,当日事发突然,一时的呆傻也在qíng理之中,过后自能恢复,不过再怎么着,仓家大郎这般的读书,李月姐却不看好,阿爹说过,读书也要劳逸结合,这般没日没夜不出门的读书,不是傻子也要读成傻子了。
清晨,带着料峭chūn意,李家豆腐档早早开档了,热腾腾的豆腐还冒着热气,隔壁的仓家就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大姐,你咋也不叫我起来?”身后,墨易边扣着衣扣一溜小跑的出来,脸上还一片惺忪。
“上学堂的时候还早,这么早起来gān什么?”李月姐回道,顺便给他兑了温水洗漱。又舀了一碗豆腐脑儿,墨风洗漱完就正好吃。
“哪里早了,你没听隔壁的仓大郎已经开始读书了,先生说了,业jīng于勤而慌于嬉,这可来不得一丝毫的倦怠的。”墨风道,漱口洗脸的一气呵成,没一会儿,就坐在那里喝豆腐脑了。
别说,仓家大郎这般的读书倒是对墨风起了一个促进的作用,这小子好胜心qiáng,自入了镇学读书后,因着有于子期给他打的底子,他的功课比别人好的多,日日得到先生的夸奖,那先生也说了,只要照此发展下去,墨风小子很可能是柳洼镇继李大之后的第二个秀才相公,而且是一门相继,父子两个秀才相公,到时,将是柳洼镇的一段佳话,因着这个,墨易最近很有些翘尾巴的架式,可如今被仓家大郎这么一bī,这小子又有了危机意识,那点翘尾巴的心思就淡了,读书越发的勤力。
只是李月姐总想着墨易的身子骨弱,反倒是常常劝他多休息。
“阿爹也说了,劳逸要结合。”李月姐回道,又煮了个jī蛋剥好壳放在墨风面前的盘子里,因着前世,五弟病故,李月姐对这老五的身体是格外注意,知道他身子弱,营养吃食方面全是尽好的来,每天早晨一个蛋,那是从来也不少的。
墨风这会儿只是点点头,却不回李月姐的话,这是跟着于先生学来的那一套,食不言,寝不语。
很快吃完,墨风就夹着布包上学堂了。李月姐则挑了豆腐担子去给镇上的几家酒楼饭堂送豆腐,忙了一圈回来也不过卯时末刻。太阳刚刚起山,透过麦杨的槐树叶子,洒了点金光在豆腐档顶上的招牌小旗上。
西埠前两天刚刚建成完工,连带着整个麦场成了一个集市,随着太阳的升起,整个麦场就苏醒热闹了起来,一些南方的小货船就开始招呼着脚力扛夫装货下货的,人忙忙碌碌的。
墨易每日当差前,总要去那码头看上一眼,这码头的修建虽然是由工部的人员主持,但每日里盯着gān活,一丝不苟的盯着进度的人却是墨易,所以,这小子心里很有一股子骄傲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