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发话了,杀猪佬二伯的气势是相当凶悍的,大家一一应着,于是各归各处。
晚上,李家姐妹吃过晚饭,照例的在李相公坟头请了安,然后姐妹六个窝在炕上,说话聊天。
傍晚发生的截道事件可将几个小家伙吓的不轻,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等看到今天的收获后,姐妹兄弟几个笑的眼睛都眯了。
李月娇这个财迷,握着那几个银元宝,藏这藏那的都不放心。
“别藏了,这些钱要先把债给还了,再置办几样东西,还要收购一些huáng豆,也就多不了多少了。”李月姐看着四妹月娇那财迷样,有些莞尔。
听自家大姐这么说,月娇才不折腾了,知道家里欠了不少的钱,这还钱是天经地仪的,只是想着明天,这些钱又要去花掉,这会儿就看着更不眨眼了,能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
而一边墨易,却是一个两个的数着铜钱,颇有些自得其乐。
“二哥太没见识,铜钱有什么数头,那一把子铜钱还抵不了我这一点子碎银。”月娇埋汰着她二哥。
“四妹不晓得,这数钱是挺有乐趣的事qíng,呵呵。”李墨易木讷着笑道。
李月娇儿翻了个白眼,一边月娥正拿着一双fèng好的布袜,让小月宝儿试穿。小月宝儿翘着白胖的小脚给月娥,而大半个身子却躺在李月姐的怀里,眼睛眯着,已经是半睡半醒间。
而对面桌上,五弟墨风正专心的看着书,那毛笔酌了水在一张糙纸上写着,神qíng专注而认真。
这一幕,在昏huáng的油灯下,一室温馨。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李墨易记跑去开门,门一开,刺骨的山风便chuī了进来,一个有身影站在那门边,李月姐一看,是阿奶,鬓边的几缕头发被风chuī乱了,脚上的鞋满是泥,手里还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嘴里呼出一片白雾,显然外面是极冷的。
“阿奶……你咋来了?”李月姐惊讶的叫了一声,下午的争吵还历历在目,本以为有好一段时间不能去见阿奶了,没想到,这大晚上的,阿奶却来了。
连忙上前,和李墨易一起扶着自家阿奶坐在炕上,又吩咐月娥去烧点热水,她正要脱了阿奶的鞋子,让阿奶把脚放在炕上,再搓搓,暖和一下。
“不用了,你跟我走。”李婆子脸色仍是板着的,冲着李月姐道,又站了起来。
“阿奶,去哪里啊?”李月姐奇怪的问。
“哪那么多的废话,跟我走就是了。”李婆子斜了李月姐一眼。
“哦。”李月姐不知道自家阿奶要gān什么,但阿奶叫跟她走,那就只能跟着,于是便又叮嘱了墨易几声,让他照顾好弟妹。
然后接过李婆子手上的气死风灯,出了门,风一灌,李月姐不由的打了个抖,拢紧衣领,然后一手提着气死风灯,一手扶着自家阿奶,两人在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山,却是朝山下的郑家而去。
郑老太还没睡,正在跟郑老二说着话。郑屠把今天李月姐说的那番话跟郑老太说了说。
“是啊,典小子是太毛燥了,这样,他今年也十四了,你给他找个事qíng,苦一点没关系,磨磨他的xing子。”郑老太道。
“行,我知道了。”郑屠点头,正琢磨着该找什么事qíng的时候,铁柱进来说李婆子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二郎啊,今天这事,多亏了你照应,老婆子感谢了。”李婆子一来就朝着郑屠鞠了个躬。
“李婶子,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一切都是应当的,说起来我家几个臭小子……”
“那些不谈,我这大晚上的来,还有个事相求。”李婆子一摆手,打断了郑屠的话。
“李婶子请说。”郑屠道。
“我知道,今天那人因为没有造成实质伤害,花媒婆求了qíng,大家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可我李婆子不同意,那花媒婆的外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这段时间,大家心里都有点数,偷jī摸狗不说,码头上几庄斗殴都是他挑起来的,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这回是因为郑典那帮小子下手在先,我家大丫头和二小子才幸免了祸事,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回如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他,焉知他下回还会不会找我家大丫头和二小子的麻烦,而花媒婆此人,一张嘴更是舌灿莲花,这回罪责不定来,焉知以后到她嘴里,又会被说成个什么样子,我不能让我大丫头吃亏在她的嘴里。”李婆子寒着一张脸直截了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