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累了,梁添松开我,甩了甩手,一脸释然:“行了,解气了,你好好喘口气吧。”
四师兄和楼暄被我们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吓坏了,尚在石化中没缓过神来。我陪笑道:“呵呵,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从小到大我和梁添这样闹腾惯了,一不开心就相互掐架,爹娘和哥哥们早就见怪不怪,当是家常便饭。不过对于外人来说,这等行为确实有伤大雅。试问哪有女孩子会疯狂到这个地步,还是相府千金呢。
楼暄擦冷汗:“你们真是闹着玩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有完没完!”梁添翻了个白眼,冲我道,“苏染,还不快扶你姐姐我起来。”
“是是是,姐姐您请起来吧,地上凉,别伤着您贵体。”我特狗腿地献殷勤,扶起梁添。
在蜀山嚣张跋扈惯了的我头一次在师兄面前展现如此“温柔”的一面。四师兄大概是受刺激了,憋不住仰头狂笑,一时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地动山摇,我这房间几乎被他给震塌掉。楼暄则一副看好戏的表qíng,三分诧异,三分笑意,三分得意,还有一分是不明所以的惬意。
丢面子就丢面子吧,我自问为人向来厚道,谁让我对不起梁添在先呢,为了我光明的未来,狗腿一回无所谓。只要梁添能咽下这口气。
梁添很满意我如此诚恳的认错态度。我刚把她扶到凳子上,她纤手一挥:“去,给我倒杯茶去。”
“是是是,您老要喝西湖龙井还是碧螺chūn啊?呀,要不给您老沏一壶上等的普洱?”
梁添嘴角抽搐几下:“算了算了,不喝了。”
四师兄笑得更癫狂了,简直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昨晚他在厨房的鬼哭láng嚎跟这比起来算是轻的。
“怎么了怎么了,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啊?”楼懿懿第一个冲进门。
不愧是四师兄,只要他一笑,聋子都会被吸引过来。苏南苏延,二师兄三师兄,幽芷、秦làng,陆陆续续都看热闹来了。
最后出场的是瑶冰师姐,她人未到声先到:“谁啊这是,晚上不安分也就罢了,白天也不让人好好睡……”
这话一出口,我知道四师兄在劫难逃,心里默默为他哀悼,好歹师兄妹一场。
果然,瑶冰师姐才踏进门槛,一见四师兄,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你你你,原来昨晚真的是你!”
众人茅塞顿开,明白了四师兄就是昨晚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我一眨眼,瑶冰师姐率先动手了,冲四师兄挥了一拳。其他的受害人被瑶冰师姐大义凛然的气势所鼓舞,既然这气氛都酝酿好了,索xing大家一起动手,冲着罪魁祸首一顿bào打。四师兄捂着头蹲在地上,大声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你们了……”话音渐渐被群众愤怒的bào打声淹没。
三师兄打得最卖力,拳脚相加,一边打一边念叨:“我让你吵瑶冰师妹睡觉,我让你吵……”
太疯狂了!太惨烈了!
四师兄也真是活该,扰人清梦没有错,错的是不该扰了女神的清梦,他这不是找打吗。能让蜀山女神二度发狂打人,全天下也就他一个人有这本事了。
梁添好久才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拍拍我的肩膀,指指四师兄,问我:“原来,昨晚叫起来跟打雷似的那只野猫,就是他啊?”
我点点头。
这时众人出气也都出完了,甩甩胳膊,活动活动筋骨,抖擞抖擞jīng神,各个都神清气慡,脸上写满了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感。
可怜的四师兄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凄凄惨惨戚戚。他用极度哀怨的眼神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极其哀怨地夺门而出,想来定是心灵受到了极度创伤。我还是头一次在一个男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qíng。
他这么一走,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身上。看看我,看看梁添,再看看楼暄,渐渐酝酿出了八卦的气氛。
楼懿懿率先发问:“大哥,我刚才去你房间找你,你不在。难道你昨晚在这里睡的?”
砰——
我听到了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同时不忘赞叹一句,很好,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也只有楼懿懿能问出来。
梁添嘴巴张得老大,想说什么,喉咙像被鬼掐住了,硬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用比四师兄刚才还哀怨的眼神瞪了楼懿懿一眼,捂脸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