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位高贵的公主眼里,我肯定是没品位的,一天到晚蓬头乱发,衣着随便,素面朝天,不是忙着做清洁,就是忙着熬药,厨房里跑进跑出,跟朱莉娅属于一个档次。唯一有点儿区别的是,我可以陪主人上chuáng睡觉。这也是她很迷惑的地方,不能理解我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吸引耿墨池这么有品位的男人。
她知道耿墨池是钢琴家后,以极其热qíng的态度想要跟他学弹琴。耿墨池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冷冷地说:“抱歉,我从不收学生。”
其实耿墨池答理她完全是看在祁树礼的面子上,他好像很不喜欢这丫头,嫌她好奇心太重,什么都想打听窥视。
那天早上起chuáng,他还在睡,我准备给他熬药。刚下楼,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是他的手机,一接,还没开口对方就自报家门:“是我,米兰!”
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已经一年没有给我赡养费了……是不是有新欢了?我知道你现在在美国,别以为躲在美国我就找不到你。耿墨池,你不要太过分,虽然我们是分开的,但我是你太太,你不给我钱我靠什么生活,你说话啊!你哑了!”
啪地一下,我掐掉了电话,关了机。这个女人,两年不见,怎么一点都没变,声音如此刺耳,隔着话筒都能想象她涂满脂粉狰狞的脸。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跟她有过十几年的友谊。耿墨池醒来后,我把米兰打来电话的事告诉了他,这次他没有刻意回避,冷冷地甩下一句,“别理她,她现在已经疯了。”
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避,躲躲闪闪地讲了些这两年发生的事qíng。他说他跟米兰去日本后一直就是分居,各过各的,互不gān涉,起初他会定期地支付相当数额的赡养费给米兰,后来他发现她把这钱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所以一年前就终止了给她的赡养费。米兰吵闹不休,千方百计找他要钱,但他的态度很坚决,要钱可以,除非离婚,否则一分钱也不给。
“你不给钱,她靠什么生活啊?”我有些不解。
“我给她的钱还少吗?”耿墨池一说到这就愤愤不平,“自跟我结婚起,她从我这里捞走的钱数以千万计,还不包括我送给她的房子、车子、珠宝,等等。作为我的太太,我还可以给她更多财物,但是这个女人太恶毒,拿着我的钱……”
“怎么样?”
耿墨池瞅着我,似乎说不出口。
但我猛然想起两年前去日本看他时,祁树礼跟我说起过,米兰和耿墨池的一个日本助理搞在一起。当时我不太相信,现在觉得这事并非是空xué来风,米兰多半是拿着丈夫的钱去养“小日本”了,所以耿墨池才说她把钱用在了不正当的地方,因而切断她的经济来源。纵然耿墨池对她没有感qíng,但两人毕竟是夫妻关系,而耿墨池又是有身份的人,米兰给他戴绿帽子明摆着就是想让他难堪,要他名誉扫地,被人耻笑。好歹毒的女人!
“不开心的事就别提了,我只要你现在好好的。”我握住他的手,心痛yù裂,这个男人还没死,jīng神就已经进了地狱饱受折磨。我真是很同qíng他。
他将我的手反过来握在手心,摩挲着,低语道:“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就是娶她!这是我今生最无法原谅的错误,现在我是得到报应了……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还贪得无厌,她现在就等着我死,好侵占我的财产……”
“身外之物,她要就给她吧。”我劝他。
他没有吭声,默默地看了我会儿,目光温柔悲凉,我心底泛起酸楚,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他叹口气,轻轻揽过我的脖子覆上了唇,我坐在他的膝盖上动qíng地跟他吻在了一起。他有多少遗产这重要吗?祁树礼的钱不比他的少吧,我还不是过来一心投靠他,给他当助理、当仆人……想到祁树礼,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窗帘是开着的,一眼就看到对面阳台上站着个人,正是祁树礼,抽着烟,冷冷地注视着这边。我看不清他的表qíng,但他的目光直she过来,带着些许恨意,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说他宽容了我留在耿墨池身边,现在谎言一下就被戳穿了。这个男人或许是宽容的,但在感qíng上不可能做到宽容,他不恨耿墨池,恨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