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淡淡的委屈,隐隐约约还觉得有点儿难过,为了这种不被重视的挫败感。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不是很明确的用“萍水之jiāo”来定义了我们的关系吗?既然只是顺着际遇偶尔认识,又凭什么要求对方事事以你为重呢?
那天中午联系好出租车的司机之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们几个闲闲散散地在房间里休息,一尘和阿亮一个在弄相机,一个闭目养神,我靠着斑驳的墙壁在盯着书看,陆知遥在调试他的吉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乱糟糟的,十分钟过去了,书还没翻动一页。
吉他声在这个下着雨的午后毫无征兆地响起,我仿佛从混沌里睁开眼睛,他唱的那首歌是在云南时我就想听的,可是当时他说没有乐谱唱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句敷衍,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直到歌声传入我耳朵:等待等待再等待,我心儿已等碎,你和我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有人陆续从门口经过,对我们投来友善的目光。
那一瞬间,那种想落泪的感觉,是我始料不及的。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吉他声戛然而止的瞬间,陆知遥注视着窗外平静地说:“彩虹。”
一尘和阿亮同时蹦起来跑到窗口哇哇大叫:“我靠,是双彩虹!两道!”一边说一边拿起相机就往顶楼跑,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陆知遥两人。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景色,两道斑斓饿的彩虹将天地隔开,形成一幅奇妙的,仿若人间仙境的画面,如此不真切。
我揉揉眼睛,想用力看清楚,再看清楚一些。
“《岁月神偷》里说看到双彩虹意味着幸福。”我傻傻地说。
陆知遥站在我身边一声轻笑:“扯淡。”
接着,他做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原本戴在他手腕上的那串紫檀念珠被他摘了下来,拿到我眼前:“送给你。”
一时之间我还反应不过来:“啊?”
“啊什么啊,不要?”
反应过来的我连忙一把抓住,生怕他反悔,可是当我一圈一圈把捻住在手腕上绕好之后,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句谢谢。
我们并肩站在窗口,之前那种淡淡的忧愁和伤感蒸发在空气中,被风带走。
可是那种感觉,仅仅只隔了一天就再次充斥在我的胸腔之中。
我接到了许至君的电话,他说:“落薰,我到了拉萨,你在哪儿?”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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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悲伤的事qíng总会不期而至,只不过是换件外衣而已。
坐在著名的玛吉阿米,我简直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个人是我的幻觉。
怎么可能呢?我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见面,他居然这样说来就来了,一点儿行李都没有,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带。
颇负盛名的酸奶蛋糕就摆放在眼前的碟子里,我们坐在窗边,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许至君是理智的,是永远不会乱了方寸的那种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我把局面弄得多糟糕,他都能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即使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他心里有那么多复杂的我qíng绪,表面上也没有说过一句不得体的话,没做过一件不得体的事qíng。
我一直以为,他是最能克制住自己的那种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冲动起来才要命,现在我才意识到,他是天秤,不是摩羯。
“你真是神经病啊。”我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笑了笑:“短时间之内被两个女生骂,我真是够倒霉啊。”
除了我之外,另一个女生想必就是康婕提起过的唐熙吧,我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念珠,心里暗暗地想。
他喝了一口甜茶,皱了皱眉,看样子是不太习惯这种藏式的饮品:“康婕给我打电话饿的时候显得很担心,又怕你逞qiáng不肯说真实qíng况,考虑到万一有什么事,你妈妈会受不了,所以我就来看看,看到你没事就好了,也算有个jiāo代了。”
jiāo代?对谁的jiāo代?我凝视着他,心里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是我们分手后第一次面对面地坐下来说话,关于过去,我们缄口不言,关于未来,我们也不打算过问,甚至关于对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