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陆子冈挑了挑眉,“就是说我们可以在出口的地方等对方自投罗网?”
“不过没那么简单。”岳甫指了指集市的两个方向,“在天光墟的两端,各有一个牌坊。想要出天光墟,随便选择一端,把手中的信物投往牌坊之下的青铜瓮中即可。如果信物是对的,那么就可以走出天光墟,如果投入的不是信物,那么物事也不会被收回,而是永远吞没在了那尊青铜瓮之中。”
“也就是说,也许赫连的同伙已经离开了天光墟?又或者,我们现在赶去牌坊那里,也要选择左右两端其中一个牌坊?”陆子冈转头看向身边的岳甫,目光中充满了质疑的意味。
迎着这样的眼神,岳甫依旧背脊挺直,实事求是地说道:“在出事的那一刻,我就吩咐我手下的两个人分别盯住左右两端的牌坊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是好事。可人心难测,陆兄最好选一侧的牌坊,亲自去看一下。”
“哦,那就右侧的这一边吧。”陆子冈随意地选了一下,说罢就要抬腿走。只是见岳甫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才回过头诧异地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可没有什么武力值哦。”
“不,在下同往。只是……这么随便就选了右侧吗?”岳甫有些怔愣,他以为陆子冈怎么也要考虑一下,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
“反正不是左边就是右边,不是成功就是失败,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就算我再思考选择犹豫踌躇也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何必làng费时间呢?”陆子冈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比较难以抉择的问题。
概率什么的岳甫没有听懂,但也能猜得出来陆子冈话语中的意思,他赞赏地看了陆子冈一眼,陪他往右侧的牌坊走去。本来接踵比肩的集市上,只要看到一身戎装的岳甫,都自动自发地给他们留出二片空地,所以行走还算方便。两人没有走太久,陆子冈就看到了集市尽头的那座牌坊在黑暗中勾勒出来的巨大轮廓。
离牌坊越近,集市上的人就越少,安心留在天光墟的人自然是极少踏足这种边缘地带,而别有用心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显现身形。陆子冈远远地看到牌坊下的那尊青铜瓮,有一米多高,但口径极宽,像一口大缸,几个人都不能环抱。而走近了看之后,吸引陆子冈的并不是瓮身上那些jīng巧细致的花纹,而是在这青铜瓮中,居然有着满满的一瓮水。这水幽深晦暗,因为天光墟内无风的缘故,竟平如镜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不要碰,这水碰了就会灼伤皮肤,”岳甫在陆子冈想要碰触水面的时候适时出声,“开始的时候有人伸手想要去捞里面的东西,整个手臂都化掉了,生不如死,当时他的哀号声在天光墟里响彻了许久。”
“所以,不管往里面投什么,都再也捡不回来了,是不是?”陆子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在得到岳甫的肯定回答后,却从衣兜里翻出了一枚玉佩拿在了手上,作势yù往青铜瓮中要丢。
“等下!”岳甫眼尖,立刻伸手阻止。他都不敢靠陆子冈太近,生怕对方手一抖就把那玉佩扔进青铜瓮中。
“哦?为什么要等一下呢?”陆子冈歪着头,一脸淡然,“这块子辰佩是镂雕技法,琢工jīng细,层次复杂,手法独特。而且龙的头部长窄,眼形细长,上唇薄而长,唇尖上挑,龙颈与肩处似有一道yīn刻粗线相隔,腿部上端似有火焰纹,龙尾似蛇尾,三趾足。通过雕琢的工艺和龙形态的特征,明显地可以判断出这枚玉佩是宋朝时期的工艺。”
“怎么会这么巧呢?正好有两块子辰佩,而且我面前就站着一位宋朝人。”陆子冈勾唇笑了笑,但眼中却毫无温度。“我猜,是岳兄弟你方才抓捕赫连的时候,目睹了他和同伙之间的jiāo接,你并没有阻止他,而是趁机把身上的子辰佩与我失窃的信物jiāo换了一下。岳兄弟你的身手足以做到无声无息不被人发觉,而赫连的同伙可能知道这是枚子辰佩,仓促之下也来不及多想。”
“而且更妙的是,你以物易物,这并不算是违反了天光墟的法则。咯,应该算是钻了漏dòng吧。”
“子辰佩保平安,十二岁除去平安锁之后,一般条件好的家庭都会给孩童一块子辰佩随身佩戴。”陆子冈把手中的子辰佩摩挲了两下,评判道,“这是块好玉,看光泽应该盘了至少六十年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