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疯了似的拨打芳菲的手机,刚开始时是无人接听,后来gān脆关机。难道她真的去了国外?四月不甘心,鼓起勇气拨通莫云泽的电话,问他芳菲去了哪里,结果得到的是冷冰冰的回应:“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帮她办的签证怎么会不知道她去哪里’”
“我并没有给她办什么签证,也不知道她要出国的事。我们已经离婚,她的任何事qíng都跟我没有关系。”说着莫云泽就挂了电话。
四月在电话这边气得发抖,又拨过去,大声吼叫:“就算你没有给她办签证,你关心下她的行踪总可以吧,虽然已经离婚,到底是夫妻一场,她还怀过你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绝qíng!莫云泽,算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是这么冷血的人,亏你爹还说你心地善良呢。你善良什么啊你……”
“我爹?”莫云泽以为她说疯话。
“咦,你还不知道你有个亲爹?”四月意识到他可能不知道这事,立即变得兴奋起来,存心刺激他,“费雨桥的养父陈德忠是你亲爹呢,你会不知道?你不是一直自称孝子吗?他都瘫痪在chuáng了,没几天活了,你还不快去尽孝……”
“你胡说八道!”
“你才胡说八道!莫云泽,我妹妹没事就好,如果有事我决不饶你!你看我不放火烧了你们梅苑……”
“这样再好不过,我也一直想放火烧了那个鬼地方。”
“莫云泽!”四月有点歇斯底里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妹妹去了哪里——”
“咔嚓”一声,电话又挂了。
“浑蛋!”四月cao起电话机就往墙上砸去,摔得稀烂。费雨桥刚好进门,吓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把我太太气成这样?”
四月哭哭啼啼,语无伦次,“芳菲她……她不见了,我找不着她了……”
“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不是说她要出国吗?说不定已经走了。”费雨桥扯了纸巾替她拭泪,“瞧你,多大点事就急成这样。”
“不,不,她没有出过,绝对还没有!”四月晃着脑袋说,“她约我见面的第二天我给她打电话就不通了,而她当时跟我说她一个礼拜后才走……”
费雨桥的眉心蹙在一起,“哦?她是这么说的?”
“嗯,所以我觉得她没有走,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总是梦见她喊救命,雨桥,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
“别乱讲,我马上帮你查。”费雨桥神qíng肃穆,掏出手机拨过去,“小张,你帮我查下,机场有没有李芳菲小姐的出境记录,顺便也到各个领事馆去查下,看她的签证是办的哪里,什么时候走,对,越快越好,有结果马上给我电话。”
费雨桥的人一向训练有素,仅半天就将各种可能的记录都查了个遍,结果是机场在近期内根本没有芳菲的出境记录,最糟的是领事馆那边只查到了芳菲是申请的美国签证,签证虽然已经办好,但芳菲并没有领,工作人员称他们也多次打电话联络芳菲领证,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费雨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忙向警方报案……
在等待消息的日日夜夜里,四月瘦掉了一大圈,虽然她已经有思想准备,但当接到警方认尸的电话时还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芳菲的尸体是在江边被散步的路人发现的,塞在一个编织袋内,据说当时是被反捆着的,口中塞着丝袜,浑身是伤。
冰冷的太平间,四月终于见到了消失十多天的妹妹,因为在水中浸泡多日,整个人已经肿胀得变形,脸都根本无法辨认,但看到她脚上的那根系着她生肖的红绳时,四月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那是芳菲十八岁生日那天四月送给她的礼物,芳菲当时还开玩笑说,“我会一直戴着,直到死。”
“芳菲——”四月只觉嗓子眼涌出一股腥气,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费雨桥扶着身子向下滑的她,“四月你别这样……”
“嫂子!”婷婷也在身边,也搀扶住四月,满脸都是泪。
四月差不多是被他们架着走出太平间的,一出来就看到莫云泽蒙着围巾站在走廊的拐角处,依然拄着拐杖,尽管他将帽檐压得很低,还戴着墨镜,站在那里像尊雕像。四月不由分说就挣脱费雨桥和婷婷,踉跄着奔过去扑到他身上,抓着他的衣襟歇斯底里哭喊:“莫云泽!你这个魔鬼,是你害死了芳菲,如果不是你这么绝qíng,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还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