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愈发笑瘫了。
樊疏桐也哧的一下笑出声:“丫怎么就这么待见我呢?”
“我还不是想借由着英子让咱哥俩的革命友谊万古长青嘛,我真是把你当自家人了,恨不得让我妈再生个妹妹嫁给你……”
“滚!”
樊疏桐从唐三的病房出来,在走廊上转悠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首长大人,唐三说,老头子这次手术风险很大,要是真进去没出来,你会后悔的。樊疏桐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该进去看看,因为总觉得不甘心,他们父子敌对了这么多年,还没分出胜负呢,敌方就撤军了?
樊世荣见到儿子非常兴奋,一边招呼阿珍切哈密瓜,一边看着儿子说:“桐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以为我到死都见不着你了。”
“你不还没死嘛。”樊疏桐嘴巴上始终不肯占下风。
“不见到你,我是不会咽气的,阎王爷也奈何老子不得。”樊世荣见到儿子顿时jīng神百倍,满脸放光。 阿珍很快就将切好的哈密瓜端上来,“快吃,新鲜着呢,今天才送过来的,桐桐啊,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去去去,我跟桐桐单独待会儿,你倒张大夫那里去问问手术的时间定下来没有。”樊世荣存心支走阿珍。阿珍一走,他就朝儿子伸出手:“给根烟吧,我快憋死了。”樊疏桐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他,又给他点上火。樊世荣深吸一口,“真他妈的痛快!老子都快死了,他们都不肯给我抽烟。”
“手术时间还没定吗?”樊疏桐也点上根烟,看着父亲。
“说是还要观察,如果qíng况太糟,就不做了。”樊世荣一说到手术就很烦,也难怪,每天接受这样那样的检查,被摆弄来摆弄去的,他真是受够了,可是见到儿子他就像打了qiáng心针,说不出的欣慰,“手术要是不做了也好,免得临死还挨一刀,老子这上的伤疤本来就多,桐桐,连波他们还好吧,可有些日子没见他们来看我了,不会又吵架了吧?”
樊疏桐弹弹烟灰,目光瞟向黑dòngdòng的窗外,“他们离婚了。”
“……”
樊世荣像是足挨了一枪,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很难过吧?”樊疏桐对着老子吞云吐雾,嘴角邪邪地笑。
樊世荣转过脸,只抽烟,不说话。
“是不是觉得很失败?”
“……”
樊世荣还是不吭声,直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才长叹一口气:“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了。不过你说得很对,爸爸这辈子很失败,打了那么多的胜仗,偏偏自己的人生这么失败,都怪爸爸过去忙工作忽略了家庭和你们,可是桐桐,哪怕你不认我,你始终还是我的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续,我樊世荣有后,我知足了。”
樊疏桐仰靠在椅背上,扬着头盯着天花板,兀自发笑:“你何止我一个后。”
“我知道你又要说这是,桐桐,爸爸都到这份上了,很多事倒可以跟你放开了说。”樊世荣消瘦的厉害,颌骨高高突起,可眼中却闪烁着不灭的依恋,他是如此的依恋儿子,事已至此,他真的没什么不恩呢个说的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的哥哥过来找你,你会认他吗?不管你承不承认,那孩子是你的哥哥,你们是兄弟……”
樊疏桐眸底没有一丝一毫的通融:“兄弟?我这辈子就败在兄弟手下!就说连波,我还要怎么把他当兄弟,可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我把朝夕让给他,像剜了心一样忍着那样的痛让给他,可是结果呢,他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付出,枉费朝夕死心塌地地爱他,兄弟,哼,这世上最见鬼的就是兄弟!”
樊世荣说:“连波的事我听说了,唉,他自己也后悔,他到底还是年轻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事呢,你犯的事还少吗?再说孩子是无辜的,说到底也还是他们连家的香火,这事你要想开点,至于朝夕,我也很为她心疼,她要离婚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跟连波大概还是没有到头的缘分吧。”
“你就会护着他!”樊疏桐沉下脸。
“我不是护着他,这是实话,等你将来做了父亲你就会明白,那种骨ròu血亲是这世上最无可替代的感qíng,所以桐桐,你跟连波怎样我是真的管不了了,但是你要记住,我不再了的时候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