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跟你聊聊。”
“聊啥呀?”
“小王,最近表现不错哦,我跟领导几次都提到你了。”
“真的呀——”王瑾发嗲的声音万夫莫敌。毛丽轻咳两声,装得一本正经,“嗯,领导对你的表现也很满意,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帮我写份思想汇报吧。”
没错,毛丽就是要王瑾帮她代写思想汇报,还特别qiáng调要“qíng真意切”,务必表达对容副总编的真实想法,让容副总编明白她即便有时候犯错,也一直以在这里工作为荣耀云云,一心想图表现的王瑾拍着胸脯说这事jiāo给她了,绝对没问题。说起这王瑾,据她自己说,她大学时就在网上发小说,专门写vip文的,五千字的任务对她来说显然是小菜一碟,毛丽把这活jiāo给她绝对一万个放心。
只是这事不知怎么让白贤德知道了,当时就警告她,“毛丽,你真是很无耻,要是让老容知道,小心扒你的皮。”
“没事,我要小王写好后打印出来,偷偷搁老容办公桌上就行,谁知道啊。”
毛丽压根就不想为这么点小事烦心。
现在老容突然问起思想汇报,莫不是他察觉出什么了?王瑾那丫头虽然喜欢讨好卖乖扮天真,但做事还是很踏实的,虽不知道她思想汇报写的啥,但就是份思想汇报而已,不应该有太大的意外啊。毛丽瞪大眼睛,背上冷汗直冒。
容若诚很敏感,似乎起了疑心,“你在想什么?”
显然是她做贼心虚的表qíng引起了他的怀疑,毛丽连忙满脸堆笑,“没事,我就是在……在想那思想汇报……”
“嗯,”容若诚双手jiāo握,沉吟道,“这两天我也在想那份汇报,写得……很深刻,也让我很意……意外,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毛丽,你知道的,这个……嗯……这事怎么说呢,还是你说吧。”
“啊?我说?”毛丽完全不知所云。
“你写的,当然你说比较合适。”容若诚支支吾吾,目光也是躲躲闪闪。啥意思啊,这是?毛丽使劲吞了口唾沫,娘啊,她压根就不知道那思想汇报写的啥,要她怎么说,这可坏事了,如果让他知道思想汇报是请人代写的,那还真不保会扒她的皮。
“怎么了?随便说说嘛……”容若诚笑了笑,他很少笑,他笑的样子比他不笑的时候还让人心里没底。
毛丽挠挠耳朵,扯扯头发,很为难,“容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我都听着呢。”
容若诚终于正视她,犹豫了下,说:“毛丽,如果真像你写的那样,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我们共事两年,想必彼此都很了解,我这人……就是不太会说话,但对生活还是很热忱的,只是我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很多时候不得不……唉,怎么说呢,我们每个人都活得这么不易,受过伤害就变得格外敏感,怕重蹈覆辙,怕万劫不复,所以对感qíng对生活即便有想法也只能深藏于心。不知道你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人并非是铁石心肠,我也认为你并非是你外表表现的那样……那个怎么说来着,我的意思是……嗯,所以那个……你明白了吗?”
毛丽歪着头,如果她是只兔子,耳朵一定竖得老高,她明白?哦,no,她什么都没听明白!尽管她很努力地把容大人说的每个字都捉进耳朵,连细微的叹息都不放过,可是她还是云里雾里,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看他吞吞吐吐,表qíng微妙,似乎手都在轻微地抖。该抖的是她啊,他抖什么?
谢天谢地,这时候门外有人轻叩,是白贤德。显然是来救场的。
容若诚也像是如释重负,“进来。”
白贤德笑吟吟地拿了份单据进来,“容总,这是刘离的稿费,请您签个字。”容若诚埋头审稿费的间隙,白贤德踢了毛丽一脚,示意她快逃。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毛丽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容总,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容若诚“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毛丽一溜烟地就跑了,一进编辑室就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美编唐可心戏谑地瞅着她,“怎么了?被老容扒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