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_作者:顾了之(271)

  陆时卿听完明白了,问:“她帮我做什么?”

  郑濯摇头:“我今天就是来问你这个的,你俩有jiāoqíng?”

  他说“没有”,道:“就为这个,你憋着等我两个月?你早问她不就完了?”

  郑濯说:“这事她没直接找我帮忙,就表明是对我有所保留,我再去问,岂不有点不解风qíng?”

  陆时卿说“你也知道你不解风qíng”,想了想道:“可能是我此行和谈,也算解了元家的围,她出于道义帮我一把。”说完又皱皱眉头,想起桩事,“哦,难道是去年那事?”

  郑濯问什么事。

  他说就是去年在大明宫,他扯谎骗走郑沛,替她解了个围。

  郑濯感慨说,这位县主是个直慡的,投桃报李,得的恩针眼点小,还的qíng雷样大。

  他听了不舒服,说:“你是替她报不平?你得知道,要不是我,她现在还不知是谁未婚妻。”

  郑濯打趣揍他一拳。

  这一拳刚巧打在他胸口,叫他嘶了口气。

  郑濯慌了一下,问:“伤复发了?”

  去年淮南洪涝,他前往赈灾,回京路上遭遇了平王安排的刺客,胸口中了一刀,险险生还。

  他点点头:“南诏这趟奔得有点急,休养几天就行了。”

  郑濯叫他赶紧回去歇着,临别道:“有机会记得谢谢人家县主。”

  元赐娴因与郑濯有了婚约,便没道理随滇南王回姚州了,当时就在京城,所以机会肯定是有的,且出于礼节,道谢也是该的。

  陆时卿于是说“好”,然后从密道回了陆府。

  应是应下了,感激也是真的,但要主动跟个小娘子打jiāo道,他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尚未有过,不止心里别扭,更要紧的是,登门拜访太张扬,毕竟身份不合适。

  他把这件事当作朝堂争锋来算计,计较了诸多利弊后,选择了最不惹眼的法子:过几天二月十四花朝节前日,郑濯将在皇子府举办流觞宴,到时元赐娴作为未婚妻应该会出席。他本来没兴趣参加,这下就勉qiáng去一去。

  二月十四当日,他煎熬半天,听那些无聊人士吐着唾沫争来比去,看上首郑濯和元赐娴吃着瓜果说说笑笑,差点没睡过去,好不容易等一个叫窦阿章的得了头彩,这流觞宴才结束。

  众人散席,他有意留了片刻,瞅准了元赐娴跟郑濯道别,起身打道回府的时机。

  郑濯大概原本是要送元赐娴回胜业坊的,看穿了他要道谢的意图才没提出。他便抓紧机会跟了上去,暗想怎么开口打招呼比较自然,比较不矫揉造作。

  ——县主,您也在这里,您这是准备回府?

  ——县主如何竟一人在此,殿下没送送您吗?

  ——县主……

  他刚想到这里,忽见前头人步子蓦然一停,回身瞅他,gān眨了两下眼奇怪道:“陆侍郎,您跟着我gān嘛呢?”

  他当时心里猛打一个咯噔。

  天杀的,被看出来了。

  第116章 番外·前世·陆时卿(二)

  他心里打咯噔,面上自觉装得不错,既被发现是刻意跟随,就没再掩饰,见长长的走道四下无人,只她两名贴身婢女,便说:“陆某是来向县主致谢的,玉戒的事。”

  元赐娴却像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听他提了“玉戒”才恍然大悟,说:“您这是替边关百姓谢我呢?”

  他那会儿一下便噎住。

  郑濯和他在朝堂里打磨惯了,心里装的都是一斤一两的算计,看人家帮个忙,就开始揣测其中究竟。其实哪有什么复杂原因。他和谈顺利,边关百姓就少受点罪,做对百姓好的事,需要理由吗?不是他去和谈,她一样会帮吧。

  只是元家身份敏感,关心百姓就像抢老皇帝饭碗一样,所以她大概没跟作为皇家人士的韶和表露这份忧民心思,用了“因陆侍郎在大明宫替我解过围,所以想借玉戒回报”的借口。

  陆时卿当时想,虽说郑濯这桩婚约算是被老爹赶鸭子上架,但这个澜沧县主既四清六活,又心怀苍生,倒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

  他觉得郑濯赚着了。

  而元赐娴目光越是真挚,他便越觉自己此前的揣测狭隘,内心尴尬之下,当然没再提个人的谢意,云淡风轻说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