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qiáng任他qiáng,清风拂山岗。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两句话,让他又不禁想起了上一辈子的事。
一想起上辈子的轻松惬意,孟明远就觉得这辈子生不如死。
挣扎,时时刻刻地挣扎。
要被迫像海绵一样学习一切能学习的东西,要一点一点让自己的心变得狠厉冷血,要bī自己放弃多余的良善,甚至良知……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他磨砺心志的那种痛苦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却又痛到了骨头fèng里去。
上刀山,下油锅,不过如此!
姜妃丧子,皇帝亦丧子,如此一来,再上朝时皇帝的心qíng肯定不会很糟糕,孟明远开始觉得也许找个理由请病假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罢了,这个时候请病假很易招皇帝冷眼的,没必要的话孟明远并不想挑战皇权的坚硬度。
只可惜,任何时候总会有那些一群不识时务的人会“撞大运”,他们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休沐日后,开华帝一上朝,龙目一游,就看到不少官员缺席,询问之下,才知道是请了病假。
京城什么时候有时疫之症了?而且还只是在朝官之中传播?
天子一怒,朝堂就得抖三抖。
通常这个时候,做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就得负责背黑锅。
因此,背黑锅的丞相大人就说了,“圣上,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无法避免。几位大人有恙在身,因病请假,理所当然之事。”迁怒神马的适可而止吧,你就算是皇帝,有时候也不可能真的随心所yù的,昏君都达不到那样的水准,你这样的就趁早歇了吧。
昏君虽然是个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职业,但是一帮忠臣直臣死谏,碰壁,撞柱的,抬棺上书的……总之是五花八门的给你添堵啊。至于谄臣,那没啥说的,各种投其所好,间或被各忠臣良将门踢踹殴打神马的,这都是必然的。
开华帝这家伙虽然算不上至圣明君,但显然跟昏君是没啥牵扯的,这就导致了他必然得憋屈。
所以说,孟明远私心里一直就觉得皇帝这职业,明显是昏君更慡一点。
当然了,虽然当昏君很慡,但是当昏君的臣子就一定很惨淡。所以,孟明远还是很庆幸开华帝是个明理之君,他或许只能是个守成之君,但是,通qíng达理,听得进谏言的守成之君也是有机会成为一代贤君的。
但是,皇帝不高兴,罚俸禄神马的这简直就是玩儿似的处罚。
“这些人简直枉吃俸禄,所有病休之官减俸半年。”
对于皇帝给出的处罚,丞相表示:反正不是扣自己的工资,爱谁谁。
被扣工资的大臣则觉得,扣点钱挡个灾,值!
皇帝丧子,心qíng抑郁,无心公务神马的,正常。
于是,身为丞相的孟明远就苦bī了。
丞相平时的公务就够繁重了,现在把原本属于皇帝的事也兼职了,那只能没有最苦bī,只有更苦bī。
身为皇帝的机要秘书,孟明远不管多苦bī都只能含血吞下。
不但得含血吞下,还得双膝跪地,歌颂皇恩浩dàng……这都还不算,丫还得充当知心大哥劝慰开解皇帝,以国家大事为重云云,孟明远觉得当个合格的好丞相真心太不容易了!
哥不是超人,内裤外穿神马的审美很扭曲好不好?
不是超人的孟丞相搜肠刮肚了一番,然后在勤政殿偏殿东阁间只有君臣两个的时候,对开华帝劝道:“圣上,龙体为要。圣上正值壮年,子嗣不是问题。”咱们要展望未来啊,亲。就算你体力不济,咱们中医博大jīng深,各种食补药补啥啥的,绝对能够保证您大杀四方,当然,后遗症什么的大抵御医们也是不敢拍胸脯保证的。
皇帝嘛,其实说白了,有时候就是个延续皇家血统的种子选手。
“朕只是有些心累。”开华帝面色有些yīn郁,他已过而立之年,两个皇子却先后夭折,这对他而言真的很打击。
“圣上当宽心为上,皇后娘娘正怀着龙嗣,后宫其他妃嫔也有孕兆,我大庆朝国运昌隆,龙嗣延续万万年。”呸,拍马屁这活儿真心呕人,他宁可埋头认真工作,也不想这样谄媚的。
“马上就到会试之期了,孟卿肩负为国选才之责,当为朕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