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臣该当的。”
“朕素知卿足智多谋,文思蜚然,此次出题莫要太出意料。”丞相每次出题都剑走偏锋,应试举子们多有抱怨,他这个一国之君总不好太过无视。
“臣遵旨。”大老板发话,下属自然照办,出个中规中矩的题嘛,简单。
“这些日子孟卿府上倒是颇为热闹。”皇帝意有所指。
孟明远道:“臣也颇为烦恼,臣公务繁多,哪有那许多的闲暇去为人师。”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表示意见,心想,你就算有工夫,大概也不会想làng费在那些人身上的。
说起来,丞相实在不是个好人,挑起了旁人的兴趣,然后他却撂挑子不gān了,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式,简直忒拉仇恨值了。
“臣看到那些礼物,实在心动,却苦于无力指教。”
开华帝的眼角忍不住抽搐,这就是他的丞相,当着他这一国之君的面就表示他其实很想收受贿赂,主要是因为双方条件谈不拢,所以扼腕叹惜……“你身为一国宰辅,就不能对那些huáng白之物少些钟爱吗?”
“臣一直为这个目标在努力。”
开华帝:“……”
“非是臣钟爱那些huáng白之物,实实是臣的许多政令若无充盈的国库做后盾,都无法实施下去。臣爱财,概因时势,这是臣无能为力之处。”孟明远表示自己其实是大庆朝最大的一只窦娥,没有之一。
开华帝有时候其实真想一巴掌拍掉丞相脸上那为国尽忠,为民尽心的公仆表qíng。
“圣上若无他事,臣便想告退了。”因为你丫的最近无心理政事,哥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哥没心思陪你丫的下棋解闷,哥要回中书省去nüè下面的属官。
刚刚丧子的开华帝也没什么心qíng跟丞相下棋,总觉得要是跟丞相呆得久一点,没准他的心qíng就更郁闷了。
向皇帝告辞之后,孟明远便顺利出宫了。
宫出了,可是,孟相爷远远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叹气,接下来一段日子怕是又只能以中书省为家了。
尼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致仕归养……真闹心!
☆、97公子风流
又到会试。
从上一辈子到这一辈子,孟明远简直是一提考试就牙疼。
上一辈子,从小学到大学,那是小考大考,考考不断。这一辈子,开头是考生,后来熬成了主考官,这主考官还当起来不给换,你说这得多闹心啊。
主考官跟考生,这就是矛盾的两个对立面。
皇帝说了,这次不让出难题。
可,问题的关键是,孟明远不知道什么样的题它才算是中规中矩的,他不是土著啊,这真是他的硬伤!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于是乎,丞相大人把六部尚书归拢归拢都叫到中书省开小型座谈会了。
会议中心议题就是——什么样的考题才算是中规中矩的?
好了,会议主题了,人员到齐,茶水上好,接下来就是大家踊跃发言畅所yù言的时候了。
jī一嘴,鸭一嘴,在充分显示六部尚书十年寒窗没虚度的同时,也显示了他们政见上有所不同。
孟明远表示:这会开得真有内涵,长知识,也开眼界。
眼跟前这六个人,那可是政府机关最主要的大头了,瞧他们打起嘴官司的样儿那真跟家庭妇女菜市场砍价儿大同大异。
有理不在声高,那全是扯淡。
“本相觉得诸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
六部尚书一直看丞相,总觉得他有和稀泥的倾向,这话简直就是和稀泥的通用开场白。
孟明远还有但书,“既然都有道理,本相觉得可以揉和到一起嘛,反正墨义、帖经、诗赋、经义都有足够的空间,咱们就不用跟举子们客气了,揉吧揉吧都考点吧。”
六部尚书瞪大眼,丞相确定这样下来还算中规中矩吗?拆开来很中规中矩,可是这么一杂糅,规矩算个球。
而且,相爷只说了墨议、帖经、诗赋、经义,还有一个策问没说……他们的感觉不太好。
似乎在不经意间,他们给这届举子添了不少的麻烦,这坑死人不偿命的丞相大人啊。
“这就是你给朕出的中规中矩的考题?”开华帝拿到试题的时候龙目瞪得跟两灯泡似的,呈光瓦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