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上面的名字发给他们。”孟明远的表qíng依旧是那么地波澜不惊。
可,就是这样的波澜不惊却让一群官员背后冷汗直冒。
等到他们翻开分给自己的批示公文后,额上的冷汗、虚汗刷刷地就下来了。
太可怕了,有木有啊?
孟明远此时伸手揉了揉眉心,右手往身边的高几上一撑,眼睑微合,声音淡淡地道:“官场上的一些人qíng礼往本相理解,你们若做好了本职工作,偶尔中饱一下私囊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毕竟都养着一大家子,”说到这里他顿了片刻,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半空中时,才慢条斯理地接着往下说,“凡事当懂得适可而止。”
他们懂了!
“那接下来就诸位大人就说说这几年各自的心得体会吧。”
……
最后,一群官员从将军行辕离开的时候,个个汗透衣背。
什么山高皇帝远的,全特么地是扯淡。丞相到这边的时间不长,肯定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收集到这么详尽的资料信息,那肯定是一直关注着这边啊。
相爷一上来就来这么一记杀威棒,他们哪里还敢有半点糊弄的心思?相爷这是挑明了表示:别跟我玩太极,爷没时间陪你们耍。
本来么,丞相西巡,线路长,时间久,在每地耽搁的时间注定不能太久,不知道多少人打算用拖延战术来解决问题。
有些地方,有些人,孟明远没心思跟他们计较,彼此都走个形式也就算了。可有些地方,有些人则不行,那必须得来真格的。
只是,几天之后,孟明远却病倒了。
随行太医说是因为丞相太过劳累,加之边城气候gān冷这才会邪气入体,就此病倒。
“相爷,休息休息吧。”默言看着裹着狐裘坐在窗前榻上挑灯批阅奏章的人实在是忍不住出声出劝。都已经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是这样秉烛劳神,怎么可能受得了。
孟明远咳嗽了几声,一边快速地在奏章上落下朱批,一边道:“你当我不想吗?我一天不批这些,公文就会堆积起来,拖得越久,堆得越多,最后只能是我自己更受累。”
此时此刻,那真是小白菜,地里huáng,两三岁啊,没了娘……休息?
当谁不想吗?
问题的关键是——最近京里送来的公文奏章越来越多,边城的事又一堆,千头万绪的事,有时候真是让他想任xing地两手一甩什么也不管不顾。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孟安端着一碗药进来。
“老爷,喝药了。”
孟明远又咳了几声,然后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端起药碗,先抿了一口,感觉温度正好,便一口喝尽。
这苦涩的中药啊,真是没有后世的西药来得便利。但在调理身体方面,还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好,没什么副作用,还能去根儿。
孟安又递了蜜饯过去。
“老爷,小厨房给您炖了汤品,要端过来吗?”
“再等一会儿吧,刚喝了药。”
“是。”
“相爷——”默言惊呼,同时上前两步。
“老爷——”孟安同样惊呼,伸手直接去扶。
孟明远伸手扶住榻上的小几,稳了稳心神,面露苦笑,“看来是撑不住了,算了,我去休息。”目光扫到一边堆着的几撂奏章公文,感觉真是被浸到了huáng莲水里。
一朝权相真的有那么好当吗?
他简直当得五内俱焚有木有啊?
结果,当晚,孟明远的病便加重了,一度烧到昏迷,把太医都吓得面无人色。
好在,快天亮的时候他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去。
而将军行辕的守卫更加的森严了。
冬去chūn来,万物即将复苏的季节,孟明远身体虚弱的只能勉qiáng倚在chuáng头听下面的人回禀事务和指示工作,此时却突然有军qíng传来突厥来犯!
这真是屋漏偏遇连夜,行船又遇顶头风。
一时间,边城风声鹤唳,气氛凝重肃杀起来。
庆朝的当朝丞相西巡边城,这对于遭遇百年不遇雪灾的突厥来说无异是个qiáng心剂,让他们的可汗激动之下就做出了武力侵扰的决定。
突厥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孟明远已经能够下地走两步。
“相爷。”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