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守将杜明宇恭敬地站在一旁,回道:“来犯之敌号称三十万,元帅是突厥左贤王呼邪寒。”
孟明远摆摆手,“我不是问这个,边城可无虞?”哥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守得住,不需要你来汇报军qíng。
“末将定当以死报国。”
“咳咳……”孟明远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杜明宇,“仗还没打呢,你就想以死报国了?”你能有点豪qíng壮志不?
杜明宇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措词似乎是不怎么美妙,面上略显尴尬,“末将失言,我朝必定能大败来犯之敌。”
“听说,他们要活捉本相?”
杜明宇低头。
孟明远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他国遭遇大灾若是好生相求,不定我朝也不吝啬雪中送炭一把。怎么就偏偏非要以诉诸武功不可呢?”就算原本有点恻隐之心,现在也被这几十万兵临城下的大军给整得灰飞烟灭了。
“突厥犯我大庆之心从未消失。”
孟明远内心无声地嘲讽一笑,国与国之间的对奕从来便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与一时的得失,政治上的jiāo锋有时比战场上的jiāo锋更残酷。
“我jīng神不济,将军就不必总来向我请示了,毕竟将军才是三军统帅。”
“末将知道了。”
“去吧。”
“末将告退。”
孟明远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离开。
孟安过去将门掩起,尔后走回chuáng边站立。
孟明远靠在身后垫起的锦被上,微微地闭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明远的声音响起,“孟安。”
“老爷。”
“我病了有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这么久了吗?”
“是。”
孟明远脸上的表qíng就变得奇怪起来,抬头覆在眼帘之上,道:“再病下去连我自己都要觉得自己快不久于人世了。”
孟安没接话。
停了片刻,孟明远又道:“城内的qíng况如何?”
“一切如常。”
“你也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
孟安轻手轻脚出去,并拉上了房门。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孟明远自己,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场病生得真是累!
突厥的措顿可汗可是深谙“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啊,二话不说就这么直接杀了过来。
和平,得来不易,毁掉却是轻而易举。
突厥这个好战的马背上的民族,真是让人头疼啊。
☆、公子风流
程青山是个二五零,这个二五零一样的舅舅理所当然地就用他二五零特有的思维爱护自家的外甥。
所以,当孟明远能正常下地走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几个子女那脱缰野马一样的外相时,他觉得简直忒正常了。
而终于看到父亲恢复健康的几个孩子也跟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围到他身边争先恐后地向父亲炫耀这些日子在军营的所见所闻,以及他们狐假虎威的行事……再然后,孟家几个子女无一例外地被自家丞相爹爹罚跪了,跪到他们自行领悟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并且不给吃的,只给水。
这顿罚来得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让身边的人都愕然,包括程家兄妹。
程雪兰心疼孩子,又不敢在丈夫办公的时候去打扰,只能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等丈夫回房。
好不容易天擦黑的时候孟明远终于回到行辕,进了院子,走进了屋子。
“老爷回来了。”
“嗯。”
程雪兰挥挥手,伺候的人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孟明远坐在椅中揉眉心。
程雪兰轻轻走了过去,帮他揉捏肩胛,一边揉捏一边柔声道:“郎君可是累了?”
孟明远没搭腔。
程雪兰也不以为忤,继续道:“chūn妮他们毕竟年岁尚小,罚跪也就罢了,不给吃食这……”就有点过了。
孟明远这次出声了,“总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才会记得牢。”
“妾也知道郎君是为了孩子们好,可到底还是些小孩子,尤其宇儿,他才三岁,什么都不懂的。”
“有些教育就得从小的时候开始,否则一旦他们的三观形成要改就晚了。”孟明远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