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不以为然,“暮霭哥哥,你低估了姑姑的境界。”摸摸汪汪俊脸,“我在想,明天我如何过她这一关呐。”
二人含qíng脉脉良久,直到汪汪那东西由硬复软,门外清脆忽然一声之后,二爹爹带着一众人进门,熟悉的太医蜀黍,行礼问安之后,捏着她的手腕一通“抚摸”,之后面色凝重,“世女殿□质虚弱,还须进补。”
汪汪和二爹爹并无意外神qíng,同时点头。
蜀黍下巴胡子微微飘动,下笔有如神助,龙飞凤舞,一张字迹密密麻麻的方子就此诞生。
汪汪二爹爹两人jīng通医术,接过方子,读完之后,对视,再次默契点头。
肚里是汪汪的孩子,二爹爹一向对楚楚视若己出,不然何必王府专用御医开出的药方还要来个二人亲自“会审”。
晚饭之前,王爷亲娘回府,直接就进了楚楚的院子。
瞧着兵临城下,亲娘那张万年不曾消融的冰山面孔,深吸口气,拽着汪汪的手,二人一起跪在亲娘面前,“娘。”
“肚里孩子是他的?”亲娘眼中寒光she向汪汪。
汪汪身为嫡亲的女婿,居然被丈母娘嫌弃到名字都不愿提起。
汪汪膝行向前,被楚楚一把扯住。她抬头,“是。”然后又唤一声,“娘。”
“你出去。”亲娘gān脆下了逐客令。
汪汪不动。她扯扯他的袖子,低头又补上一个眼色。他盯了她半天,向王爷亲娘行礼之后,缓缓退出。临出门,还回头望她半天,眼中不无担忧。
汪汪出门之后,娘亲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拉住她的手,“起来吧。跪久了对孩子不好。”
母女二人并肩坐在chuáng边,“是苏家的孩子。楚楚,你可知道苏毅她从来就打算用这两个儿子施计,挑起你们姐妹争斗。”
“娘,我不会重蹈覆辙。”她语调坚定,“我更不想辜负暮霭哥哥。”
她的手骤然被攥紧。
“母皇,我母皇当年也是对父君如此立誓。”娘亲切齿,“但愿楚楚你能做得到。”
“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不是先帝。”喜新厌旧,人之本xing,何况身为帝王,连临幸谁都要考虑到平衡朝内家族关系,对此她不仅能理解,甚至还有些同qíng。
“母皇在与父君qíng爱甚笃之时,何尝不是言之凿凿立下誓言。西疆战事,大兵压境之际,母皇在父君怀中瑟瑟发抖,若不是父君亲自披挂上阵,三月平定边境,母皇这帝位如何坐得安稳?”
一向感qíng不外露的王爷娘亲蹭地起身,手按在chuáng边座椅背上,微微颤抖。
“苏家兄弟年轻貌美,父君逐渐苍老,风华不再,又戎马一生,为人正直,怎及这对兄弟软语柔qíng百般讨得母皇欢心?不过是那孽种早上向父君请安,晚上偶感风寒,苏家那对妖人一口咬定父君起了歹意,父君不愿辩解,母皇竟然不分是非,不念旧qíng,当着我姐妹三人的面,声称再不御坤宁宫。她如何狠得下心?狠得下心?!”
孽种,指的该是王爷娘亲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在那场宫变中受到牵连,被bī自尽的皇子。
“娘。”她走到母亲身前,伸出手臂,将娘亲搂在怀中。母亲先是愕然,全身僵直,后来缓缓垂下头,埋在她颈窝里。
感受到母亲的颤抖,她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当言语已经无力,她唯有用肢体语言表达她的理解和安慰。
备受冷落的正宫皇夫苏君廷,郁郁寡欢,没多久驾崩。
葬礼上,据说先帝萧晟甚至没流一滴泪。
不久之后,萧焰便毫无顾忌,堂而皇之和苏家祸水兄弟彻底站到了一条战线,娶得苏天晓,又获封太女,一时chūn风得意,风头无两。
这个时侯,王爷娘亲还在太庙对着父君的牌位默默流泪,而她旁边,守着陆家嫡系温润从容的陆若谦。
只是积蓄力量奋起宫变,为给父君讨个公道,娘亲不惜背负不孝女之名,气死母皇,bī死亲姐,也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十四哥苏天晓成了鳏夫。其中又发生了楚楚还不明晰的事qíng,最终亲爹不得不改嫁给昔日的爱人同时也是杀妻仇人的恭亲王萧煊。
为了父亲,却要亲手揉碎挚爱十四哥的心。何况,她知道他亦是无辜而被波及。或许他也明白她的苦衷却不能轻易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