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看见姑姑,依然还不是特别自在。头扭过去,腾出一个位子,坐到她身边,夹起一块,小心翼翼的给她拆ròu吃。
美人姑姑一向大方,往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昨天听说你瞧见莫家老三的那个儿子了。”
“姑姑说那只小狐狸?”
瞥了一眼汪汪,姑姑道,“饭后去找我,你家暮霭别跟着。”
她从脑后拔下簪子,冲着汪汪大腿“毫不怜惜”的一戳,白皙美青年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溜烟的遁了。
“姑姑现在说吧。”她得意一笑。
“也好,你姑父不在说话更方便。”姑姑一扬手,接过绿玉递来的茶碗,屋里伺候的人们几秒钟内撤退完毕,“你们小两口起得晚。早晨你姑父带着汉广出门晃悠的时候,正巧瞧见莫老三那儿子守在门口,倒是挺知道礼数,对着你姑父拜了半天,说了一堆客气话。”
等等,大早晨带儿子出门——怎么感觉听着像遛狗?
再有,昨天调戏下小狐狸,早晨就来“兴师问罪”,这孩子确如苏狐狸所料,怕是真对她动了心。
但是,最关键的一点……她挑着眉毛问,“姑姑,‘莫老三’?”
“莫老三,他年轻的时候,很是对我动过一阵子心思。”
果然。
“姑姑,”她放下筷子,眼睛里闪烁着追寻八卦的光芒,“莫南轩大人那时候成婚了吧?”
“所以说他可恶。”
她点头,“也只是动动心思而已。毕竟没什么实质xing的举动。对你笑得多些,没事找个话,平时又狗腿点,这似乎不为过吧?”
“过去的事算了。”被不喜欢的人猛追同样也算种nüè,青葱往事看来不怎么值得回忆,姑姑直接岔开话题,“我听你家小楼说,昨天你当着彦之和苏暮徵的面,折腾莫老三那个傻儿子半天,弄得人家差点哭出来。”
这是事实。她没什么可辩驳的。
“丫头,你这招太矬了。莫家男人就稀罕你这样的女人。”
她囧,“那我再装窈窕淑女不是更矬。”
姑姑拍拍她的手,“节哀。不行你就收了他。”
拉倒吧,小狐狸分明是只小白兔,进了恭王府,身边男人个个如láng似虎,几年之间,怕是连骨灰都不能剩下。善哉,她长在红旗下,熟知八荣八耻的正直自律前途大好的模范青年怎么好意思专坑老实人?
送走姑姑,几个钟头,也没等来小狐狸的拜帖。
她笑着对汪汪道,“这孩子也挺有耐心。”
午后,绿玉端着盘子进门,里面两张请柬:汪汪的大理寺员工新chūn联谊会以及嫂子辛毓给她的腐败邀请。
虽然小萝莉萧漪归天,但因为是“谋逆”,没有国丧的规格,真正替她伤心的人大概也不超过三个,所以民间新年庆祝活动照常,不过大多数人担心敏感时期惹上祸端,原本热热闹闹的“晚会”仅仅改作同事们聚在一起吃个便饭而已。
小夫妻一人拈着一张薄纸,相视一笑。
一起出门,汪汪白面细眉大眼高鼻梁,身材高挑,平时不苟言笑,此刻更是目中寒光迸she,不怒自威。对面小狐狸目光一时复杂,带着些恐惧,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仰慕。
她只能在一边感慨,识人先分攻受,再看xing别。小狐狸这孩子,更比汪汪还受,真不容易。
上了马车,小狐狸一直不远不近的默默跟在后面。
她撑着下巴,再次感慨,好好的孩子,怎么还玩起尾行,“京里名门小姐多了,怎么专来招惹我呢。”
黎瑾瑜在她身边,浅浅一笑,“因为小姐太美,xingqíng也好,京里都传说您是难得的痴qíng人。另外,您知道,男人未嫁时可是很寂寞的。”
小楼闻言,先是附议,后又长叹一声,“瑾瑜兄,其实深宅大院之中,嫁了人也一样寂寞。”
这回连在车外的式微都撩起窗帘,心有戚戚。
抵达约定的酒楼,一帮子随从前呼后拥,她不得不夺人眼球的“登场”,上楼。
故意回头,小狐狸正站在门口望着她,殷殷切切。
她叹口气,“莫公子,是我嫂子哥哥,算来也是你的旧识。不嫌弃我等粗俗寒酸,就赏脸吃个便饭吧。”赵国公的儿子主动示好,她也不好上来一耳光再把人家抽回去,正所谓官场上哪有所谓永远的朋友和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