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这边,若不是姑姑娶了相差十岁的姑父,即使元明兄闹得再难看,你也是要娶他作正夫的。爹的苏家和陆家百年来的亲密,同进同退不都是靠代代联姻换来的?”
“所以当时,楚楚你对我讲咱们兄妹这样的身份是没资格要求真爱,我知你苦。不过……暮霭也确系良伴。”
她不由苦笑,“哥哥的意思是,他作正君好歹比只爱蓝颜的陆元明qiáng吧。其实他一直都揣着别的心思,我知道。”
“我猜你也想得到。我只是劝你小心身子。你越是平静,心里越是在算计大事。这么多年,连爹都不敢教你习武,生怕你撑不住。”
她笑,“所以我才会是远近闻名的文武皆柴百无一能的废物世女。啊,除了脸。”
这句自嘲难得把美人哥哥都逗乐了。
她揪着哥哥的领子,迅速扑过去,来了个西方亲人之间的浅吻。
他从愕然到自然,肌ròu从紧绷到放松,终于意识到这是妹妹无声的誓言——我也喜欢你,永远和你站在一边,哥哥。
回房,汪汪坐在chuáng边等她。
她屏退侍女随从,由他体贴为自己褪下袍子。
“暮霭哥哥,你说演戏时,若是投进去太多自己的真qíng实感又如何?”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拎着袍子的手陡然一僵,沉声道。
“咱们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她转身对上他的双眸,几乎令他无所遁形,“接连醉酒,酒后吐真言,和三少争宠,不得不说这些谋划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时我对你的印象的是正直但稍稍羞涩怯弱的男人,有些年轻,手段略欠隐蔽。”
他面色稍苍白,叠好袍子,又给她递上养身茶,气度不失寻常风采,“现在呢?”
“正直,羞涩,jīng明,稳重。之前你几乎将我都骗过去了。”
“我……可以问你怎么察觉的么?”
“当然。老实说,你比谁都明白我的宠爱才是你在这个家里安身立命的护身符。呃,虽然我知道后来你引诱我,最后自己都彻底陷下去了。对于自己的魅力,我倒是一直挺有信心。”
他gān脆沉默了。他明白,这场谈判,主动权已经完全被捏在了她手中。
“你原本应该嫁给萧湘。但当时我昏迷,你娘不肯把唯一能传承她血脉的苏暮徵嫁给我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又不能直接得罪攥着婚约的恭王府,所以只好让你填补这个空白。萧湘喜欢你那么多年,她哪能乐意不是?最初本来应该和我联合的二皇女,为了你,不惜损失一部分利益,跟我对着gān。”话说得太多,她啜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你哥哥害了萧漪,你坑了萧湘,苏家男子祸水声誉,可真名不虚传。”她将茶碗放在案上,“一会儿再告诉你我怎么瞧见你的马脚的。先说说你什么时候决心反抗你娘的吧,我流产的时候,是么?”她笑眯眯的,但眉眼里时隐时现丝丝寒意。
“……我求过娘,但她不允。我那时还不肯相信她会对怀着她孙女的你下手。直到那天进宫,看见你倒在树下,我才明白,她恨我,她只想“人”尽其用,之后我死,她才算得偿所愿,一了百了。”
捉jian看对象
她换了衣裳,背后塞个上垫子,靠在chuáng头。伸手招呼汪汪坐在她身边,拉住他的手,他有短暂的愕然,但迅速恢复常态,任由她拽着他捉弄似的猛力晃了两下。
他纵容她的任xing已经成了习惯,即使是在他看来二人极可能离婚的非常时刻。
男人不擅长发起讨论。
男女思维碰撞对决之时,关于两xing关系的开放xing问题,他们大多不知从何说起。
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们往往更加笨拙,这等于白白把主动权送到女人手中。
这样的好机会,楚楚这种qíng场老手如何不懂得把握?
“其实,你最初几乎天衣无fèng的演绎了一个内敛青涩并怀有一份纯净之爱的年轻男人,可是后来你融进了太多自己的qíng感,才被我偶然抓到了破绽。
我小产之后,你搂着我回忆咱们一起读书的豆蔻时光。
依照你之前说过的,你一直以来都喜欢我,总默默待在远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可那夜你所有的故事里,除了你我出宫那次吃点心之外,我似乎再没有其他事能深切引起你的注意。”她指尖在他手背上轻戳,“暮霭哥哥,一位少年若是暗恋一个姑娘,不只是眼睛始终围着她转,连她身边经常来往的人,多少都会有点忌恨的,多少都会有些纠结,那种爱在心头口难开的心理你没把握准——我猜你根本就没暗恋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