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_作者:Fahrenheit(184)

  回府,汪汪习惯睡觉前靠在窗前翻上几页书。

  却不知为何,今天她心里有些躁动,抬脚忽然踹向汪汪小腿。

  他自然丈二摸不着头脑,目不转睛直视她良久。

  她将胸前中衣向下扯了扯,抛出一记媚眼。怀了孕,她彻底脱胎换骨,脸是脸,胸是胸,大腿是大腿,唯独肚子大了腰没了。可在汪汪眼里,魅力更胜以往。二十出头的男青年,本就是需求最旺盛的时候,自楚楚有喜,二人再没亲热,汪汪已经憋得辛苦。这回见她主动发信号,心下自是一阵狂喜,把书往边上一丢,立即起身脱衣,直至露出胸膛却又迟疑,面露难色,“万一伤到咱们姑娘可怎生是好。算了。”

  她沮丧的想,汪汪的觉悟恐怕也就这样了。

  临产那天,全家人候在产房外,“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那震慑家人的气势绝对对得起“冲破云霄”四个大字。

  刚刚剪断脐带,还全身红彤彤的小不点就在汪汪怀里,挥舞着自己嫩软的小胳膊,挤着眼睛大声哭号。

  孩子的亲爹眼眶里汪着泪水,无视自家姑娘的抗议,“看看咱们的宝贝,多漂亮。”

  她大汗淋漓,扭头,有气无力,“应该一手托颈一手托臀。你那么抱着她不舒服,当然没完没了的嚎了。”

  后来的事qíng……她因为疲劳而睡了过去。

  经黎瑾瑜转述,小丫头在小楼怀里都能安静入睡作对比,汪汪就因为抱孩子太过业余被二位爹爹关起门来特训了整个下午。

  她给小丫头取名萧琰。

  坐月子,家人不许她下chuáng,吃喝全送到嘴边。

  ròu团在她身边,顺便招来白嫩致远一只。

  小正太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大眼睛皮肤水嫩的妹妹有超乎寻常的兴趣。不到四岁的孩子竟然真的自动代入哥哥的自觉。鉴于妹控恋兄对这个家族来说,是历史悠久的传统保留项目,她,汪汪,三少,以及长辈们完全是听之任之,甚至有些人还有几分欣慰和鼓励。

  萧琰满月办了酒席。美人哥哥和嫂子自然到场。

  哥哥抱着侄女忙着和汪汪jiāo流育儿经验,她则拉住辛毓,“姐姐这些日子没见,可是越发滋润了。”辛毓脸上一阵火烧,泛起可疑的红cháo。

  第二天,她和汪汪便直奔萧澜府上。

  柳条已经在咳血,手中攥着丝绢,还挤出笑容来,“争取撑到女儿周岁。”

  她忍了好久,终于在自家马车上,蜷在汪汪怀中,无声泪流。

  正祸不单行,几天之后,亲娘一直没太在意,月信后流血不止,忽然之间血量加大,家中三位大夫诊脉之后个个面色凝重,最后请来太医院里妇科最为jīng到的德高望重老御医上门,才知道亲娘是腹中有个肿块,且来势凶险。

  她闻言心就凉了一半,因为在现代这种病被称作“子宫癌”。

  家中人人面上愁云惨淡。

  亲娘倒是相当坦然,常笑说自己手上沾染鲜血无数,却还有命见到自己嫡亲的孙女,老天爷对她已算是垂青。

  亲娘躺在chuáng上静养。

  美人哥哥得到消息就搬回王府居住。嫂子辛毓是个豁达大度之人,一向不在乎外界蜚短流长,gān脆和丈夫一同归来,住在王府,在王爷亲娘所剩无多的时间里好好尽孝。

  亲娘生病期间她和汪汪三少仅正式出门一次,为的是柳条的葬礼。

  灵堂里满眼的雪白。正当中的案子上一个黑底白字的灵位。

  萧澜抱着孩子,单手抚着柳条棺木,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她要了把椅子,后背靠在棺木上,陪着萧澜静静坐了整整一下午。

  离开的时候,她终于醒悟到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温和敏锐,总是挂着微笑,柔声劝慰开解她的男人再也不在了。

  明明眼睛酸涩的不想再睁开,可为什么却是yù哭无泪。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新chūn,因为亲娘身体全家人没什么庆贺的心思。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亲娘忽然来了jīng神,带着家人在院子里摆了席,又执意喝了几杯,晚上回房,一向冷眼高傲的母亲大眼睛忽闪忽闪,拉了楚楚的手,“丫头,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十四哥和若谦因为我任xing不讲理乱来,还不得不顺着我意思的无奈表qíng。”

  她忽然笑了,“楚楚,你的名字不合宗谱,只因为我当年又犯了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你起名叫‘楚’。谁想到你给自己的丫头起名倒中规中矩了。我小时候可是和父君、十四哥一同去西疆,在楚城住了三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