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元节,凡间热闹的很,你当真不去转悠转悠,兴许热闹热闹jīng神便好了。”庆姜道。
“我爹为了防我乱跑,可是设了门禁的,看门的小厮都有十八个。”我无jīng打采的说。
他眼睛里便露出些暖暖的神qíng:“我进来的时候把门禁替你消了,看门的小厮也昏睡过去了。”
我便笑起来,庆姜总能先一步替我做好我想做的事。
“那你可要一起的,你也说了上元节热闹的很。”我拉拉他的袖子。
他温和的看着我:“快去吧,我事qíng有点多,有墨渊在我也放心。”他浅浅的笑着,眸子里点点星火,让我想起上元节最美的烟火。
我莫名的有些伤感,走到路的尽头回头,他依旧站在那里,白衣羽冠,玉带飞扬……
我冲着他摆摆手,他笑着抬抬手回应我。我被着身子往后蹦跶了几步,去了凡间。
我在最华丽的那间酒肆里果然找到了墨渊,他依旧穿着那灰白的袍子,坐在靠窗的jīng致桌案前面,一根手指沾着桌子上一片水痕细细的的在桌子上描描画画……
我忽然就有些不安,他明明处在离热闹最近的的地方,被灯火微微映着的一脸淡漠却使他看起来在最远的地方
他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并不意外我找了来,只是把桌子上的水痕随意抹去
“画什么呢?”我凑过去挨着他坐下来
他并不回答,问我:“你又得给小织笼刷一个月的盘子了?”。
我笑嘻嘻的眨巴着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摇摇头道:“你那点小九九早被你爹爹摸的一清二楚,若没有小织笼你是遛不出来
我嘿嘿笑了两声:“你未免也把小织笼想的过于良善了,若是这种事要她帮忙……”我伸出三个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可得刷三个月的碗。”
他却没有笑,似乎漫不经心的道:“那定是庆姜了。”
我把要学琴的事告诉他,他并无丝毫惊奇,却是认真的拉过我的手,仔细的看了下道:“琵琶这种东西,一不能养家糊口二不能保全小命,是完全的面子工程。再说了,有我在,你会不会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瞥他一眼:“如今这世道,我还是认真些好,说不定哪会儿就用上了呢。”
他用指背轻敲了下我的额头:“嗯,那就好好学。”
我笑的chūn暖花开:“得令。”痴痴迷迷的看着他,今晚似乎不大一样。
他站起来便走,我慌忙追过去:“去哪儿?”。
“猜灯谜呀。”他说的无比自然。
我换了个娇俏点的衣裳跟在墨渊后面蹦跶,心里很是自得:“墨渊墨渊,我美还是那个枝枝美?”
他皱皱眉头笑道:“枝枝是谁?”
“就是酒楼里那个号称‘绝色一枝枝’的。”我心里一阵七零八乱的窃喜,这么快便忘了,说明根本没往他心里去的。
“不记得了。”他一本正经的说,脚步便拐了个弯冲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墨渊你去哪里?”我追上去。
“找枝枝去呀。”他回过头来邪邪的笑。
除去这一桩事让我有点不大痛快外,那个上元节,真是有意思……
墨渊负责猜谜,我负责拿奖品,到后来便抱在胸前沉甸甸的一大摞……
墨渊看着我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láng狈样子有些难以置信:“我知道你灵力低微,变个口袋你总能做到。”
我有点发窘:“能做到是能做到,只是这口袋变出来定会吓别人一跳的。”
“嗯?”他挑挑眉毛等我说下去……
“我没法控制口袋的大小……变出来恐怕会把我自己装进去。”我脸囧的通红。
他好笑的看我一眼,伸手在那一堆物什上摸了一把,便都化作指甲盖般大小隐到我衣袖里去了。
我活动着麻了的两只手臂,呼呼喘了两口粗气。心想做个正统的神仙确实挺牛掰的。
前方有人在搭台唱戏,咿咿呀呀的南调,我听了听大致内容,无非是国破家亡妻离子散的悲惨境地
围观的人许多是失了家国的,跟着便掉起泪来,最后竟然是一片的哭声。
我说:“只要活的自在,也许谁来统治这片土地,就像事实上只要有冰糖葫芦吃,我并不在魔神鬼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