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袭只所以带容烨来,是因为他必须要给叶成功守孝,这是他必须做的,也是她必须做的。
“去世了?是死了么?”
容烨虽然小,可却懂得很多,这平静的话让宗政贤都一怔。
“恩。”
叶安袭知道,容烨懂,从他陡然沉默的小脸上就看的出来他的突然沉痛。
而安安就抱着容烨的手,在一旁睡的很香很香,还有口水的泡泡在吐出来,也许有的时候安安比她们都要活的开心。
“大怪shòu,拜托你开快一点。”
容烨闷闷的说了这句话,就低头沉默了。
宗政贤心里再一次感叹这个孩子的细致,真的是太像自己了,平心而论,他喜欢这个孩子,特别喜欢。
一下午的加速驱车,到了huáng昏的时候,一家四口就赶到了驻军地所在的火葬场,美其名曰逝苑。
木板子镌刻的书法大字,龙飞凤舞,‘逝者常思,清幽在苑’。
再美好的词句,也就是代表了一个意思,欢迎你死了。
死了之后,这所有的悲伤和繁琐就是活着的人的事儿了。
滴!滴!
叶安袭刚下车,就看见身后鸣着喇叭的橘huáng色minicooper,不出所料,下车的人是田笑甜。
一身黑色小套装,简单不失大方,标准的葬礼装。
“小叶子,节哀。”
叶安袭点了点头,不想说话,她知道甜甜懂她,当然,在田笑甜看见宗政贤的脸的时候,整个人是一怔,可死者为大,在这个当口,谁也不想说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儿。
田笑甜很担心战祁,叶老首长形同于他的亲爷爷,对他一生的提拔和教导之大是生他的父母都无法比拟的,刚才电话里她就知道,战很难受,心里很不舒服。
一行几人,结伴进园子,没走多远,战祁就迎了上来。
一脸的沧桑,低沉,失落,各种难过的qíng绪杂糅在那张刚毅的脸上。
“他走的痛苦么?”
叶安袭只关心这个,人既然死了,哭闹都唤不醒,所以她不哭,不闹,不吵,不是因为qíng绪不到那个点,而是这些本就是无用功。
“很轻松,心脏偷停。”
战祁的声音很沙哑,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小时内吸了2包烟,田笑甜不言不语的走到他的身侧,握住他的手,无声的陪着她的哀悼。
心脏偷停,很安乐的一种死法,叶安袭通常认为,这是老天赏赐给一生无愧于心的好人的恩赐,而叶成功得到这样的眷顾,他值得。
宗政贤的半个身子一直侧在叶安袭的身后,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胸膛,剩下的随她。
表qíng平静,叶安袭的脸上找不到任何激动地qíng绪。
“我想去看看他。”
——鎏年大后妈分割线——
粉红莲花灯,大幅遗像,简单拼凑的祭品,很匆匆,却很民俗,可这一切却显得与那个黑白色照片的叶成功全然的不搭调。
一朵白花戴在头上,家主驻军地部队大院的叶安琪肯定是比他们先到,看见叶安袭一行人的时候,冷眼扫过,不言不语,可视线停在战祁身旁的田笑甜身上的时候,则是面色顿时铁青,有些歇斯底里!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安琪!”
就知道见到甜甜之后,她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他跟她离婚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他不想让这些事儿迁怒到甜甜身上,毕竟从头到尾错的人就是他。
他们三人的纠葛在场几人都知道,可看着那个黑白色照片上的老人一脸的僵硬,就像是在气这些后辈的不争气一般。
叶成功总是这副领导的表qíng不是么?
“人都死了,能安静一些么?”
叶安袭的声音很冷,温度几乎接近这个停尸的地方。
绕开叶安琪,转身抱着儿子,跟抱着安安的宗政贤先进去了。
死者为大,叶安琪,枉费叶成功疼了你一辈子。
“战哥哥,这样,我先出去等你们,别因为我吵,你也想老首长安眠不是么?”
田笑甜还是那个懂事的田笑甜,永远都是先为别人的利益着想,爱qíng让她变回那个少艾时候的甜甜少女,心灵gān净的没有一丝杂色。
“甜甜,带安安一起出去。”
田笑甜走之前,叶安袭把宗政贤怀里的安安jiāo给了田笑甜,不是她迷信,而是安安身体弱,这样yīn气重的地方,她怕吓到她,而儿子不会,他的某些价值观都是容爵灌输的,而在容爵眼里,死人,向来比活人来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