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鼓励他:“当然要,不要你们,难道让我们这些老弱妇孺上战场吗?如果你出色的话,立了功,将来还可以当将军呢。你看到那边的那个参军没有,挺神气的不是?”指着站在前面正在监督的吕僧珍给他看,然后说,“他以前和你们也是一样的呢。可是他凭借自己的聪明和勇敢,现在已经是参军了。将来是要做大将军的,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哦,威风得很。”
不止那个年轻人听得热血沸腾起来,就连旁边的一群人也激动起来,立刻有人问:“那么,请问姑娘,萧大人什么时候征兵呀?他如果征兵,我立即报名参军。”其他人都点头附和。一时间气氛热烈起来。
谢芳菲只是试探xing地问了一下,没有想到收到这么好的效果,笑着说:“大家放心,萧大人将来啊一定会征兵的。大家一定要踊跃参加,争取功名,将来也好光宗耀祖是不是?可能过两天就要征兵入伍了呢。当兵很苦的,是要流血的事qíng,说不定将来连命都要送了,大家一定要仔细想清楚了。”谢芳菲很怕别人说自己存心不良,鼓惑群众,故意丑话说在前头,让他们自己先想清楚再作决定。
有一个穿着破旧不堪的旧衣的年轻人满不在乎地说:“就是不参军不也是死吗!将来如果真的能够和那位参军一样威风,就是死了也值得呀!”众人都随声附和,点头赞同。于是都讨论起参军的事qíng来。
谢芳菲走到吕僧珍面前,指着围聚在一块的年轻人对他说:“你看让那些人加入到大人的军队中来怎么样?”吕僧珍起先吃了一惊,看着远处的人群,深思起来。然后说:“这些难民,年轻力壮,吃苦耐劳,只要训练个一年半载,我保证必定会是一支jīng兵。”谢芳菲点头说:“这些人,满腔的热血,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流血拼命,在所不惜呢。自从魏晋以来的九品中正制度,埋没了多少人才。寒门庶族几乎永无出头之日。能给他们一个力争上游的机会,正是大家应该做的事qíng。萧大人一定也会同意的。”
找了空隙将自己的想法对萧衍说了。萧衍惊奇地看着谢芳菲说:“芳菲,有你相助,我今天才有如虎添翼的感觉。我不仅要将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征召入伍,还要在整个襄樊地区大量征兵,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芳菲,这是个极好的办法,幸亏你事先提醒了我。”南齐新败,焦头烂额,收拾残局尚来不及,很少有人能想到这方面去!
众人不等粮食分发完,先朝襄阳进发。前一段路上还满是逃难的难民,越近襄阳越是鬼魅一般的寂静。空dàngdàng的大街,连个影子都没有。马蹄一声一声踏在石砖上,分外清晰,忍不住让人心惊胆战。
所有人都带着口罩,忐忑不安地朝疫qíng严重的地区行去。有护卫力劝萧衍只要在襄阳的行馆待着就行了,何必亲身冒险,亲自去瘟疫横行的灾民区呢。萧衍傲气地说:“我如果不亲身前去,怎么能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我要以自己的行动,让这里所有惊慌不安的老百姓知道,瘟疫其实并不可怕,只要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控制四处肆nüè的瘟疫,可以重新过上安宁平静的生活。”听得谢芳菲心里不断地点头。
得了瘟疫的人全部被集中到一个地方隔绝起来,死了的人立即被火化。而未染上的人更加害怕,惶惶然不可终日。家家有停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许多人阖门而殪,甚至覆族而丧。整个襄阳十室九空,哀鸿遍野。谢芳菲看着一大片一大片垂死挣扎的人,浑浊不清的面容,呻吟声,痛苦声,只觉得是地狱里的无穷无尽的哭号,一声一声连续不断地传到地面上来。不断有人被抬出去火焚,又不断有人被抬进来。死亡的手穿过浓烟黑雾,一步一步朝这里伸进来。擦身而过便立即倒下来,再也起不来。
陶弘景满脸严肃地查看了疫qíng之后,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疫qíng控制得还算比较快,只是在襄阳城内流散开来。可是因为时间比较长的缘故,已经有许多人死去。这些患了瘟疫的人恐怕很难救活了,而且必须尽快解决,绝对不可以再传染到别的地方去。这些反正是没有救了,立刻就将这里一把火给烧了吧。还有我们要尽快想出控制瘟疫的办法来。这里的瘟疫大概是通过某种疠气传播的,我回去后仔细参研,看能不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预防这种疠气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