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地说:“你们小姐早就离开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赶紧找找去。”丫鬟还不当紧,说:“不用找,小姐经常这样。兴许有什么事耽搁了,过一会子,自然回来。王大人不用担心。”王茂瞪着她,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小姐这会子不死就不错了,你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赶紧通知人找去,就是将整个萧府翻转过来,也要找到她。今晚府里戒备森严,她出不去的。”丫鬟见他神qíng凝重焦急,不敢多话,立即去了。
王茂也不多话,提着一盏风灯,往后院里寻来。一个一个角落里照,凉亭里、石凳上,统统没有。她又不会武功,萧府就这么大,还能躲到哪里去?王茂凝神静气,闭上眼睛,听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仔细一听,又不见了。运功探听了一会,直直走过去,扒开糙丛,看见躺在糙堆里不醒人事的谢芳菲。扶起她,破口大骂:“这丫头,疯了不成!这么冷的天,待在这里,不想活了是不是!”举起风灯仔细照了照,见她眼睛紧闭,脸色煞白煞白,浑身冰凉。赶紧将她抱回去,心急火燎地派人请大夫过来。容qíng听到消息,正打着灯笼到处寻,见到昏迷的谢芳菲,大松了一口气。从王茂手里接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chuáng上。
谢芳菲悠悠醒转的时候,见屋子里站满了人,还没有开口。王茂迫不及待地骂:“芳菲,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怀孕了,还敢这么折腾,你不要命,也要为容qíng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你既然和秋开雨已经了断gān净,我们也放心了。好好休息吧,大夫说你身体虚弱,气血不足,要补一补。这是才端上来的燕窝粥,很有营养,你趁热喝了。我们先出去了。”众人识相地离开,只留下容qíng。
容qíng拿起勺子,一匙一匙地喂她吃。谢芳菲从众人的眉眼言语间,也猜出了些端倪。木然地吃了两口,食不知味,如同嚼蜡。偏过头看着容qíng,低声说:“容qíng,我虽然感谢你,可是,我怎么能这样。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这样大的冤屈,我不能让你受。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
容qíng仔细chuī凉,才送到她眼前。谢芳菲哪里有心思吃,摇头不语。容qíng放下碗,说:“我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秋开雨的。”谢芳菲连听到他的名字,都魂断神伤,呆滞地低语:“容qíng,你知不知道,我得知自己怀孕,吓得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拼了命地去找他,想要告诉他这件事。不等我先说,他已经狠心绝qíng地不要我了!容qíng,这是我的报应,这是我背叛大哥的报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我既然犯下了错,就得承担后果。容qíng,这是我自己的事qíng,我会解决的,我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容qíng叹一口气,喃喃说:“芳菲,你怎么解决?你现在怀着孩子,你有什么办法?你能让人知道这个孩子是秋开雨的?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对大家说了,你这个孩子是我的。上次我在你这里待了一整个晚上,众所周知,大家没有任何的怀疑。秋开雨既然不要这个孩子,我要!芳菲,我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的。”
谢芳菲仍然摇头:“不,容qíng,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这对你太不公平。”容qíng轻抚着她的肩头,微微叹气:“芳菲,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qíng?以后,你该怎么办?”谢芳菲默然地看着他,她连现在的事qíng都没有想好,哪里有时间jīng力去考虑以后的事qíng。半天才说:“以后,以后可能会离开这里,我,我已经没有颜面继续待在这里了。”容qíng继续说:“不论你留不留在萧府,都不能让人知道这个孩子是秋开雨的。刚才就有心细的人起了疑心,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来。幸亏我临时想起那一晚,才打消了大家的疑虑。事qíng万一泄露出去,这个孩子非常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谢芳菲听得无言以对。容qíng坐在她身边,叹了一口气,说:“还有,你总该为孩子想一想。你一个人带着小文,还怀着孩子,多么艰难,孩子也受苦。小孩子没有父亲,多么可怜!芳菲,你自小也失去父母,一定了解其中的辛酸苦楚,你怎么能让他也受这种苦!芳菲,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好不好?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容qíng句句在qíng在理,谢芳菲已经走投无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个乱世,未婚先孕,已经为世俗所不容;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个孩子还是秋开雨的,一定不保。容qíng一肩承担此事,不知道受了多少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