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开雨微微笑起来,说:“其实萧衍的处境也并非表面那么风光。我已经联系好了益州刺史刘季连的手下巴西太守鲁休烈、巴东太守萧惠训偷袭江陵。你可能不知道,江陵重镇峡口已经被他们拿下来了。我们如果能拿下荆州,萧衍立时腹背受敌,孤军作战,必败无疑。江陵兵力空虚,守备不足,要拿下它简直易如反掌。”明月心提醒他:“萧衍正是知道江陵的重要xing,才会派手下大将吕僧珍驻守。”秋开雨完全恢复他平日“邪尊”的野心抱负,遂笑说:“那我们就添一添乱,雪上加霜好了。”于是他潜进江陵蓄意刺杀萧颖胄,整个荆州立马风雨飘摇。
他们一行人跟随鲁休烈和萧惠训的大军长驱直入,在江陵城外布置设施,准备攻城。当夜明月心扶着微微有些醉意的秋开雨返回大帐。不知道为什么,秋开雨近来十分嗜酒。虽然没有达到酩酊大醉的地步,和以往相比,却是截然两样。秋开雨紧紧抱住她,从来没有这样热qíng,主动示意过。
明月心暗暗高兴,有心留下来。试着褪去他的外衣,秋开雨没有像往常一样警觉地翻身而起,似乎十分的安心。明月心得到鼓励,将手伸到他脸上,满脸的冷汗,双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纠结在一起。明月心近来已经习惯了他愁眉不展的表qíng,只是不知道他在睡梦里还是这样忧虑,看来这场战争他不像表面那样洒脱。她起身正要离开去端热水的时候,秋开雨很自然地开口:“芳菲,先不要走,我很久没有见你了。”
明月心当场愣在那里,又悲又怒!咬牙说:“秋开雨,你是不是疯了!谢芳菲早就死了!”秋开雨骇然睁开眼睛,yīn沉沉地坐起来,冷声说:“明月心,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杀了你。滚!”明月心愤怒地说:“秋开雨,我早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了!你既然不肯相信她已死的事实,我会让你死了这条心的!”快步奔了出去,心里梗着无边的苦楚。谢芳菲到底对秋开雨下了什么蛊,秋开雨又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蛊!明月心怎么都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为什么谢芳菲死了还要在她身边作祟!她要打破这道鬼祟!
她发动所有人手,终于找来一件让秋开雨彻底相信谢芳菲已死的信物。前面的战事正到紧要关头,明月心以为胜券在握,根本不放在心上,走到秋开雨面前,带着挑衅的表qíng。秋开雨根本不理会她,低声喝道:“出去!”明月心恍若未闻,径直走到秋开雨的面前,眼中带着狠意说:“秋开雨,有件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说着从手里拿出来,吊在秋开雨的眼前,赫然是谢芳菲的链子。
明月心狠狠地说:“这是从她坟墓里挖出来的。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那条链子的确是从谢芳菲的坟墓里挖出来的,只不过里面的人不是她而已。拿链子做陪葬其实不是她的主意,那时候她尚昏迷得不省人事。不过几个知qíng的人一致认为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
乍然下看见这根链子,秋开雨脸色大变,一把抢过来拿在手里,像受了qiáng烈的刺激,被qiáng行压制的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波涛汹涌地落下来,昏天黑地,将一切冲得七零八落,四分五裂。二度受挫,他的jīng神彻底分裂,挽都挽不回来,砰然倒下。是的,他终于记起来谢芳菲已经死了,还带着他尚未出生的孩子。秋开雨头痛yù裂,瞬间疯狂,不顾一切往外面冲去。挡者即杀,已经走火入魔,疯狂成痴了。
迎面走来正要和他商量接收江陵一事的鲁休烈和萧惠训乍然见到这种场面,骇然失惊,连忙调遣亲兵,摆开阵势,他们对秋开雨向来甚多戒心,防备很深。他们不摆开打斗的阵势还好,一摆开来,秋开雨直接将发泄的目标定在他们身上。疯狂的秋开雨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一出手便有人死亡。鲁休烈和萧惠训一方毫无防备,准备不足,所有亲兵侍卫全部惨死在秋开雨掌下。众人吓得不敢上前,任由秋开雨横冲直撞地离开。
明月心没想到居然引得秋开雨疯魔成癫,连忙追在他身后跟过去。秋开雨照例反手就打起来。明月心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闭上眼睛流着泪大声喊:“秋开雨,你醒一醒吧!谢芳菲她早死了!”秋开雨听到谢芳菲的名字,拍在她天灵盖的右掌稍微缓了一缓。待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抑制不住,一口鲜血洒在明月心的手背上。大喝一声,声嘶力竭,像有无穷的悲愤怒吼。听在明月心耳内,连带她也是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