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剑拔弩张,突然被人打断,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好好的一张雕花木门已经被一脚踹开。
齐慕颖第一个冲了进来,后面跟了几个家丁,最后进来的那个人也很面熟,不是别人,却是沈北祭。
刚才这门也是他踹开的。
齐慕颖一见易小笙便扑了过来,又看见段月尘也在便顿住了脚步。
易小笙和段月尘此刻,两个人都是衣衫凌乱,一个有伤在身,血迹斑斑,一个想要自刎,一脸愤懑,一眼望去便是一个男人bào力qiáng迫,少女以死明志的场面。
齐慕颖的嘴巴一下子张大,半天何不拢。
那边厢,沈北祭慢慢走了过来,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86由始至终
段月尘见沈北祭进来,眉头皱了一下,转身从chuáng边拿了易小笙的外衫,便要给她披上,却被少女手里的短剑bī得退了一步,只得招呼齐慕颖道:“来来来,徒儿来帮小笙把衣服穿好。”
齐慕颖眼瞅着这就是一作案现场,但是对方一个是师傅,一个是闺蜜,也不便说什么,见易小笙衣衫单薄,房门又被踹得稀烂,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的。
她接过衣服,慢慢走到易小笙身边,试着想把她手里的短剑取下,无奈对方完全没有这意思,只得作罢。好在易小笙并没有拒绝她靠近,齐慕颖便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
见沈北祭似乎仍然在等着回答,段月尘便转过头去笑了笑,说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说罢,慢慢回转身子,像是觉得寒冷将衣服又轻轻拉了两下。
沈北祭的脸色似乎黑了不少,只是在夜色里也看不清楚,齐慕颖看着破掉的房门,叹了口气,暗暗计算了下需要多少银子来修,回头要从沈北祭身上着落这笔银子,又想着门都没了,这屋子是没法睡了,便上前拉了易小笙的手,说道:“小笙,先去我那里睡吧。”
又指了指沈北祭说道:“沈公子深夜上门来寻你,我拦不住就一同来找你,在门外听到……听到有响动,沈公子就一脚……”
易小笙大概能猜到这两人在门外听见了什么,却没有什么表示,甚至更没有扭捏作态,只是笑了笑,说道:“慕颖,这门我回头会赔给你的,今晚先叨扰了。”说罢,便披着一件单衣出门而去,齐慕颖瞅了一眼房内的两人,不禁摇摇头也追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段月尘和沈北祭两个人,冷风从破掉的房门chuī进来,段月尘身上的单衣微微拂动,还带着血迹,长发未束,散在脑后。
沈北祭沉默良久,忽然上前一步,拜倒在地,低声道:“师傅。”
段月尘也不闪避,仿佛这个称呼受之无愧,只看着地上的清隽男子,微笑道:“北祭,好久不见,你且起身说话。”
沈北祭应了一声,身子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段月尘看了他半晌,问道:“你事qíng都办完了?”
沈北祭点点头,应声道:“是。”
段月尘脸庞微微扬起,夜风将他额上的一点碎发也chuī得向后拂去,说道:“莫凡也见着了吗?”
沈北祭身子终于微微动了一下,低声道:“是。”
段月尘蓦地笑了笑,说道:“恭喜你,从今往后,和碧玉宫再无关系,不,应该说,与整个上荣国也再无瓜葛。”
沈北祭不语,半晌才道:“是,师傅。”
碧眸的男子低头望着他,忽然手上使力,沈北祭只觉得一股力道将自己托起,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他抬头,看见那人笑着对自己说道:“如此一来,北祭,我从此以后再也受不起你这大礼。”
沈北祭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师……你以后有何打算?”
段月尘呵呵一笑,道:“你已经可以解脱,我却不能。该来的总要来,这大概是我生在帝王之家的命运吧。”
沈北祭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要带她走的。”
他话音一出,段月尘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慢慢说道:“带她去哪里?”
沈北祭想了想,说道:“大概会去山间田园,总之离开这些江湖纷争越远越好。小笙喜欢花糙,我便带她去另外开间花糙铺子吧。我所有的牵绊已了,现在可以专心守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