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亭听了暗暗想笑,便道:“那冀禅好高骛远,穷兵黩武,若是当真瞧得起南蜀小国,又怎会不选择先将其稳住,全力对付我东齐?想来是自觉不费chuī灰之力便能将其灭了,故而处事毫无顾忌吧。不过……纵然他处处盯着南蜀,也不一定就没办法见到对方的皇帝。”他顿了顿,挑起嘴角一笑,“比如说,朕亲自前去!”
众臣乍听他这惊悚之言无不吓得汗毛倒竖,一朝臣闻言赶紧起身道:“陛下!臣以为还是在朝中挑一可信之人为使者,暗中面见南蜀皇帝比较万全啊!”
段云亭摆手笑道:“不好不好,万一迷路了呢?”
朝臣:“……”
又有一朝臣道:“陛下,要不派人送信去吧!”
段云亭摇头笑道:“不好不好,万一信丢了呢?”
朝臣:“……”
最后段云亭不再听他们劝谏,直接拍板道:“罢了罢了,朕心意已决,此行为求将事qíng做的隐蔽,只带一人上路,”顿了顿,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终于道,“便还是沈爱卿随朕同去吧。”
话音落了,底下立刻齐刷刷地望向沈秋。不同的是神qíng分为两类,一类是毫不讶异的淡定脸,这部分大都是朝中不知内qíng的大臣;而一类嘴角都带了意味深长或者不怀好意的笑,这部分人大多数都是那天跟着段云亭去救了人的……
沈秋被看得很有压力,闻言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领命。心里只觉得,这段云亭过去没实权的时候老往外跑还说得过去,现在自己当政了,还想着甩了朝臣出去玩,实在是狗概不了吃屎。
而相比之下,苏逸却犀利地看到了更为实质的问题。他无言地叹息一声,心想,借着拜访人家皇帝的名义带自家媳妇游山玩水神马的,简直是赤|luǒluǒ的假公济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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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亭筹备着三日后悄无声息地从东齐出发,然而便只在次日,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便震慑了东齐朝野。
当时沈秋因为没什么事,正在段楚楚的漱玉宫里陪她闲聊。自打受伤之后,段楚楚便开始乐此不彼的研究如何最快最有效地消除疤痕之类的问题,于是作为患者的她自然免不了被拉过去当pào灰,被迫喝各种各样的药汁,以及饱受各种各样的摧残。
比如当段楚楚知道她和段云亭已经捅破窗户纸之后……
“弟媳啊,试试这药口味苦不苦?”
“弟媳啊,帮我把那盆花搬进来?”
“弟媳啊,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
沈秋无奈抗议道:“公主,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弟媳’啊……”
“哎呀,这么害羞做什么?本宫又不是外人!”段楚楚不以为意地一点她额头,一转眼又道,“那个谁……弟媳啊,明天给你换一味药喝,味道可能比今天苦一点,但药效应该要好很多!”
沈秋道:“公主,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不?”
段楚楚仰头做思考状道:“这个……让本宫好好想想……”
沈秋:“……”
两人正cha科打诨着的时候,一名宫女忽然在门外通报道:“公主,成将军在宫外求见,说有要事相告。”
沈秋和段楚楚收了话头,互相对视一眼,段楚楚道:“让成将军先到厅堂等候。”
说罢略略打点了一下,便同沈秋一道也往那边去了。
厅堂里,成渝正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低着头走来走去,段楚楚清了清嗓子,他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抱拳以礼。
段楚楚携沈秋在一侧坐了,道:“以成将军的身份,今日这般急切地来我漱玉宫,想来定是有要事相告了。”
成渝抬眼看向沈秋,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替陛下秘传一道口谕给沈大人的。”
沈秋见他qíng严肃,不由立刻问道:“什么口谕?”
成渝略一迟疑,道:“陛下说,沈大人这几日便留在漱玉宫,若无他的准许,不可踏出一步。”顿了顿,转向段楚楚道,“陛下恳请公主能代行监督之任。”
此言一出,沈秋和段楚楚的神qíng俱是一凛,隐约觉得有事发生。段楚楚挑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如此大动gān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