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泪流满面被她拽着出了门,心想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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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听段云亭说罢了前因后果,沈秋才知道,苦恼了自己这么些日子的“桃花运”,原来当真只是个乌龙。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转念一想,忽然意识到段云亭明明知道整件事qíng,却不点破,只是在一旁隔岸观火,哦不对,明明是煽风点火!回想起对方热qíng给他说媒的时候,那笑得跟狐狸没两样的表qíng,沈秋越发觉得这人实在可恶至极。
由是她愤然质问道:“陛下既已知晓内qíng,为何不速将二人劝和,反而给臣做什么媒?”回想起被每日紧张兮兮地被杜惜围追堵截,撵着满皇宫躲的qíng形,她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爱卿此言差矣,”段云亭端着茶杯从从容容地喝着,闻言耸耸肩,笑得人畜无害,“这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二人自己的事,朕这旁人若是cha手进去,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容易弄巧成拙的。”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近日闲来无事,实在是太想看热闹了。
沈秋暗想你都在一旁添乱做媒了,还cha手得不够么?不过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磨练,她也明白,在段云亭身边做这御前侍卫长,身手好坏只是其次,无坚不摧的心理素质,才是成败关键……
所以深吸一口气,她忍住了将茶杯扣在那张笑脸上的冲动,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
“实则男女之事,比起一味顺着劝和,偶尔这般反着刺激刺激,兴许也会收到不错的效果。不信爱卿便留心着那苏逸,报管他明日一早定是神清气慡,满面红光!嗯,此事若深究起来,这大半功劳还应该算在朕的头上才是。”而这时段云亭此时却又自行开口说话了,言语间仿佛深谙此道一般,老神在在,“再说了,姑娘家的倒贴,于爱卿而言也不曾吃亏嘛!这等好事,多少人求而不得!”见沈秋不作回答,看着她微微挑眉,又面露疑色道,“莫非……爱卿是当真对那惜丫头动了qíng,觉得自己这般是被戏耍了,心有不甘?”
“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太明白若任他这般说下去,还指不定会离谱成什么样子。沈秋也无暇生气了,只能认输,实在是怕了同他继续闲扯。
话刚说完,忽然觉得身侧一凉,她抬起头朝窗外望去,才意识到今日的天色似是黑得早了些。而窗外不知何时已然起了阵阵凉风,风声呼呼,chuī得纸窗一阵勃勃作响,分明是一派将要落雨的势头。于是她收回目光,对段云亭道:“陛下若无事,今日臣便告辞了吧。”
段云亭闲闲地靠左在御案上,慡快地准了,显然心qíng十分之好。闻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摞奏折,又道:“这些折子朕已然看过,爱卿且拿出去,让人分发下去吧。”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又挑眉笑道,“莫忘了,朕方才救爱卿于水火之中,爱卿还欠着朕一个人qíng呢!”
沈秋一把抱起奏折,愤然转身离去。然而方推开门走出去,只听身后“啪”的一声响起,紧接着,房内便全黑了。
听着耳畔明显变大的风声,心知怕是一时风大推开了窗,将房内的灯也一并chuī灭了。沈秋抬眼看了看回廊上已然灭了大半的廊灯,赶紧吩咐门口侍立着的宫人取火柱来。
宫人匆匆离去之后,她本也打算走人。但转念一想,身为人臣,把陛下就这么单独扔在黑dòngdòng的间房里,似乎有些不妥。迟疑了片刻,终是转身望向房内。
由于双眼还未适应陡然而至的黑暗,目光所及之处,只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看不清段云亭人在何处。
她微微眯起眼,对着里面扬声道:“陛下稍待片刻,臣已吩咐宫人去取火烛。”
然而话音落下,里面竟是半晌没有动静。
“陛下?”沈秋心下觉得疑惑,不由得又唤了一声,“陛下……可好?”
然而这一次,里面倒是传来了段云亭的回应。
“嗯,朕知道了。”只是对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点隐约的低哑,“你……过来……”
沈秋在门边迟疑了片刻,终是应声而入。将奏折抱在臂弯里,腾出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御案的位置。
借着窗畔隐微的光亮,隐约可以看见段云亭模糊的影子正在御案的前面。自窗口chuī来的风不住地撩动着他的衣发,然而他本人,却只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