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楚楚似乎分外理解,便也没有留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提醒了一下同她的“jiāo换条件”。
沈秋只好“呵呵呵呵”地搪塞过去,起身出门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架子上好几卷佛经,以及旁边檀木的佛珠。心下隐约明白,这大概便是段楚楚惊人转变的根本原由了吧。
然而及至走出了漱玉宫,沈秋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段楚楚怎么变得和段云亭一个德行了?!
心知她虽是段霆均养女,同段云亭并无血缘关系,但莫非……在段家长大的子女都是如此?
无力扶额,心想自己招惹上一个姓段的已经足够麻烦,如今居然又来了一个……以后只怕是有得受了。
然而一抬眼,却见一个宫人模样的人,正在原处慌乱地打着转。
沈秋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自己的路。暗自担心着自己这么溜了半日,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麻烦,故只是一心往苏逸处赶。
由于不再受小腹疼痛的困扰,她只觉得自己此刻可谓是身轻似燕,健步如飞。然而还未走几步,便听闻身后有人高呼:“沈大人!沈大人!”
沈秋停下步子,一回头,却见方才那个宫人身后尘土飞扬,正以百里冲刺的速度飞奔而来,不由得被那气势吓得倒退一步。
那宫人在她面前好不容易刹住了脚,粗粗喘了几声,才道:“沈大人啊,小的可找到你了!”
沈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因为认出此人乃是段云亭身边的,所以对他的来由……实则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果然那宫人喘足了气,便道:“大人方才可是在静琬公主的漱玉宫里?”
沈秋迟疑了一下,道:“呃……是。”
“哎!”宫人重重叹道,“陛下半炷香之前命小的去那里将大热请回来,然而守卫只道若无公主首肯,如何也不放小的进去。小的正苦恼之际,还好大人出来了,这便快随小的回宫吧!陛下说了,十万火急啊!”
沈秋闻言心想,段楚楚如今变得还真是厉害,连段云亭的人都敢拦在门外。见她对段云亭旧qíng已了,照这势头,以后没准会成了跟他杠上的劲敌也说不定……不过及至听到宫人最末一句“十万火急”,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抽搐地叹道:“哎……走吧。”
宫里人人都知道,若是段云亭说了“十万火急”,不出意外,一般没什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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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她应召来到御书房时,段云亭正翘着二郎腿靠在软榻上,哼着小曲儿翻着书,好不悠闲自在。抬眼见了沈秋,挑眉笑道:“哟,听闻爱卿下午向苏爱卿告了假,不知是去何处快活了,此刻才舍得回来?”
沈秋见他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何处,此刻还装模作样,心中不由得嗤之以鼻。她一路上虽然想了许多说辞来解释下午的事,然而一见了段云亭,总觉得什么幌子也瞒不过他。
故她迟疑了一下,道:“臣忽然被静琬公主唤入宫中,故而午后不曾去苏大人处。”
段云亭瞥了她一眼,道:“不知公主找爱卿有何贵gān啊?”
沈秋正色道:“据公主所言,此事甚为机密,吩咐臣万万不可同旁人透露一字,故而还请陛下谅解。”
段云亭挑了挑眉,显然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便锲而不舍追问道:“便是朕也不行?”
“公主特意吩咐过,纵是陛下也不例外。臣不敢违命,陛下若实在想知道,不妨问问公主吧。”沈秋面上神qíng分外正色,然而心底暗想,索xing把这烂摊子捅给段楚楚得了,让这平分秋色的俩人窝里斗去吧。
段云亭怀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摆摆手不以为意道:“罢了罢了。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以为朕没办法知道!”
沈秋立在一旁耸耸肩,心中暗想他叫特地叫自己前来,莫非只为了问这么几句话?正疑惑之际,却又听段云亭道:“听苏爱卿道,沈爱卿白日面色似乎不太好,莫非是当真cao劳过度,身体有恙?”
沈秋闻言望向段云亭,却见对方说话间已然收回了目光,只是垂眼看着手中的书卷,神qíng仿佛是十分漫不经心。
生怕露出端倪,她便随口搪塞道:“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午间的时候便已然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