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子唤起浴池里和段云亭“湿身相对”的画面,沈秋的脸不由“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匆匆清理了一下思绪,却终究没办法把那个画面和此时的qíng形联系起来。只隐约地记得,当时自己被拖下水后,似乎一脚没踩到底,两脚也没踩到底,然后……难道真的险些溺水而死?!
暗自思索了很久,沈秋底气不足地道:“大概……是因为水太热了吧,一时不适应,所以……呃……”
段楚楚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药汁,闻言笑着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沈秋被她瞥得极度心虚,便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我是怎么回来的?”
段楚楚专心地看着药汁,眼皮也不抬,只口中道:“自然是陛下遣人将你送回的。”
“那……陛下呢?”沈秋狐疑道,只觉心下一片忐忑。毕竟那种qíng况……真的有可能不露馅么?以段云亭的德行,自己这么晕在他面前,他只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吧……她一面安慰自己也许段云亭以为她是男的所以没兴趣,一面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而段楚楚这时倒是抬了眼,看着她十分不以为意道:“陛下日理万机的,难不成还要守在你chuáng头?”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沈秋一听反而欣慰了不少。不过过了一会儿,她还是不太放心地又问:“不知陛下可曾说过什么?”
“嗯,倒是说过。”段楚楚又开始低头搅她的药汁。
沈秋紧张道:“什……什么?”
“陛下让你醒了之后赶紧回去做正经事儿,”段楚楚淡淡道,“他走之前还反复qiáng调,说你今年的假已然用光,他是决计、肯定、一定不会假公济私给你宽限假期的。”
沈秋:“……”
段楚楚把碗伸到她面前,道:“你再把这碗药喝了。”
沈秋伸手接过,抬手仰头,一饮而尽,然而这动作一气呵成之后,她才意识到段楚楚刚才说的话,道:“‘再’把这碗药喝了?为何我不记得,自己方才喝过药了?”
段楚楚接过空碗,抬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面不改色道:“本宫也才来不久,兴许是陛下吩咐下人侍候你喝了,你不记得也是常理。”
沈秋又想了一会儿,暗暗惊讶于自己居然晕得如此彻底,便叹气道:“哎,方才的梦还能记得起一些,而这用药的事,却是当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段楚楚随口问道:“方才梦见什么了?在大江大河里险些淹死了?”
沈秋知道她这是调侃自己,便摇首如实道:“不是,我梦见自己被狗咬了。”
没想到段楚楚闻言竟是霍然抬眼看她,看了许久仿佛是确认了她所言不假,才“噗”地笑出声来。
沈秋莫名其妙,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便问道:“说来……我刚才服的药到底是什么?”
段楚楚淡然道:“哦,那个同你的病倒是无关,乃是本宫最新尝试的一味专治不孕不育的方子而已。对了,差点忘了问那药是否太苦,可需要再调调口味?”问完这话,发现深秋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才又摆手笑道,“沈姑娘不要紧张,这药并无副作用的。无此病症之人服用,也可以起到qiáng身健体,改善体质的功效,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沈秋抓着杯子,此时已然无话可说。她泪流满面地想,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死在这对兄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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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楚楚推门而出,一转头就看见抱手侧身头抵在门边靠着的段云亭。
“我方才还同沈大人说陛下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呢,如何竟还在此处?”她冲段云亭扬了扬眉,神qíng里却毫不显讶异。
段云亭站直了身子朝一旁走了走,闻言只是笑。
段楚楚会意地跟上他的步子,走得离房门远了些,才道:“人已然再次睡下了。实则这次我看,不过因为怕水吓晕过去了,倒也没什么大碍。”
段云亭闻言心qíng复杂地颔首。他这一次的计划原本可称是周密,算准了时间,算好了地点,算中了开头,甚至也算到了经过,却唯独算漏了一件事——武艺jīng湛、身手了得的沈爱卿……居然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