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_作者:淡抹浓妆(79)

  “只怕她此刻正恨朕恨得咬牙切齿呢。”段云亭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反身走到御案边坐下,苦恼地叹道,“哎,朕今日之举,可是当真给自己找了不小的麻烦,以后挽回形象,难啊难啊。”

  这下苏逸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跟着打哈哈安慰道:“陛下辛苦、辛苦。”

  段云亭继续叹:“哎,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应当多替朕分忧啊。”

  想到他这烂摊子确实不好收拾,处于苏逸头点如啄米,顺从而同qíng地回应道:“为陛下分忧,臣义不容辞绝无怨言。”

  “爱卿真是传说中不可多得的良臣啊,”段云亭作感动状,口中赞美着,手中的笔杆已经戳上了桌角的一摞奏折,道,“既然如此,这些就jiāo给爱卿了。”

  这……苏逸愣住,心想自己不知不觉间,是怎么就被他套进去了?!

  “……苏爱卿?”见苏逸不回答,段云亭皱了皱眉,又用笔杆在奏折上戳了两下。

  苏逸领命,yù哭无泪走过去,心下感叹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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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同时在西秦的皇宫内,年迈的皇帝靠在软榻上,听人念罢战报,恼怒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堂下冀封冀禅二人并排而坐,见此qíng形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冀封起身宽慰道:“父皇还请息怒……”

  他话未说完,老皇帝已然打断道:“简直欺人太甚!前脚方同我西秦签订多项,后脚便率军来犯,这段云亭置究竟我西秦于何地?”

  冀封在原处愣了愣,却也只能一拱手,重复道:“父皇请息怒。”

  老皇帝看了看他,没再说话,只是极力地平复着起伏的呼吸。过了许久再开口,才仿佛已将方才怒不可遏的qíng绪平复了几分。

  “朕看这战报中说,东齐先偷袭我一支巡逻的人马,后变本加厉地长驱直入攻我城池,幸得守将同心顽抗,才将人击退。可知这巡逻人马,究竟是因何缘故同齐军起了冲突?”

  他说这话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冀禅正好伸出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听闻此言,他触到茶杯的指尖微微一顿,很快用力握住,端至唇边轻啜。

  心道姜果真还是老的辣,自己这父皇虽久不主政,心里却是jīng明得很。

  他一言不发地垂眼喝着茶,仿佛对此事漠不关心。这时只听冀封回道:“这支巡逻人马共计两百余人,只可惜在抵挡退守的途中……已然全部阵亡。故而这缘由几何,也究竟不得而知了。”

  老皇帝“哦”了一声,又问:“现在qíng形如何?”

  “东齐暂时并无动向,儿臣已即从别处调派万余人马,往边城而去。”冀封拱手道,“此事急迫,来不及同父皇奏报,还请父皇恕罪。”

  “非常之时本该如此果决,”老皇帝赞赏地微微颔首,“再者,这军政大权朕基本已jiāo付你手,你原本便该有这独断的权力。”

  老皇帝的潜台词,已然不言自明——这天下迟早是你冀封的,你且放手去做便是。冀禅闻言,握住茶杯的手瞬间一紧,面上的神qíng却终究没有什么变化。

  觉察到这般无与伦比的信任,冀封心下感念非常,正yù开口却被老皇帝伸手止住,直接问道:“如今朝中战和之势,是什么个风向?”

  冀封回道:“此事一出,朝中内外文武官员俱是群qíng激奋,故而主战居多。”

  老皇帝问道:“那太子之意如何?”

  听闻他对自己的称呼忽然转为正式,冀封明白这是老皇帝在探问他作为太子的决断。他拱手回道:“儿臣以为,此事来得突然,其中尚有许多疑点。兵者凶器也,一旦发动便是覆水难收,而承受灭顶之灾的,却是无辜的黎明百姓。”

  “太子心怀仁善,不愿祸及百姓,此心朕甚为欣慰。”老皇帝闻言,面上不动声色。顿了顿,却是将视线投向身后久未开口的冀禅道,“禅儿怎么看?”

  冀禅将手中茶杯匆匆放下,用余光瞥了一眼冀封,迟疑道:“儿臣之意与大哥不同,儿臣……主战。”

  “哦?”老皇帝似是有几分欣慰,当即问道,“为何主战?”

  冀禅清了清嗓子,慢慢道:“父皇,儿臣去东齐出使的时日里,对段云亭此人是眼见亲闻的。此人外表嘻嘻哈哈人畜无害,实则无论是忍xing还是城府,均不是旁人能企及。野心之大,更是不需言说。”他顿了顿,再一次抬眼望向冀封,似是犹豫了片刻,才道,“实不相瞒……秋丫头便是被他暗中qiáng扣在东齐,才至今不得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