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雨芳咬着下唇,眼珠左右转动着,好像在犹豫什么事qíng。最终,她吸一口气,“不要再问为什么了,分手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跟爸说了,婚约解除,公司的工作也让新的人去负责……”
“什么?!”袁行剑像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虾一样猛得跳起来,冲过去扳住郑雨芳的肩膀,“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么急着分手是为了什么!就这么急着甩开我吗你!你不给我个理由,你别想走!大不了我不住院了,天天在你家楼下守着!”
几年的相处,让郑雨芳对他的xing格有所了解,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真的敢跑出医院,天天守在她家门口了。哼,反正都要分手,反正他已经病入膏肓,她就绝qíng一点,不再为自己找麻烦!她挣扎着,狠狠推开他,“你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你想害我一辈子是不是?!”
“我……”袁行剑张大了嘴,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得了……什么病?”
“胃癌。”郑雨芳没好气地说。
“胃……癌。”袁行剑无力地重复一遍,眼神变得更加空dòng,“怎么……会是这样……”
“现在你能放过我了吧?我也很舍不得你,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可是,你要为我想一想,希望你可以理解我。”郑雨芳的语气柔和一些,开始对他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qíng……”袁行剑真的伤心了,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自己,“仅仅就是因为我得了这该死的胃癌……你不能接受一个生病的我么……等我好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这样也不行吗?我保证一辈子不离开你!”
“抱歉,你……”郑雨芳咬咬牙,“你是晚期了……”
这对袁行剑来讲,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他的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大,整个身体剧烈摇晃,十指像鹰爪一样勾着,看上去十分恐怖。他感觉天塌了下来,四周是一片黑暗,梦想、希望、幻想什么的,都像被虫蛀穿的大坝一样,轰然倒塌在这一片死亡般压抑的黑暗之中。
“啊——————”他最终抱着头,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将郑雨芳彻底吓跑,而他,没有再去追,任她将门重重甩上。
正巡视病房的胡主任和其他几个医生纷纷跑过来一探究竟,看见的就是袁行剑发狂地在病房里大闹,把什么开水瓶、药瓶的都摔在地上,玻璃碎片一大堆,在阳光的照she下危险地闪闪发光。
古以笙站在胡主任身后,沉默地看着袁行剑充满血丝的眼睛。
“你们、你们一个个骗我!”他指着门口的医生们,剧烈喘着气,“全是一群庸医!尤其是你!”他怒瞪着古以笙,咬牙切齿,一副狠不能剥其皮啃其骨的样子,“胃溃疡?胃切除?呸!你这个没医德的庸医!合着伙来骗我,算计我,哼!开的什么虎láng药给我吃,骗钱害人!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庸医,世界上的冤死鬼才那么多!”
胡主任见过病人因为承受不了自己病qíng而发火骂医生,可是他还没见过骂得这么凶的,简直就好像是医生让他得了胃癌一样。他回头拍拍古以笙的背,算是一种安慰,同时有让古以笙不要在意的意思。其他几个被无辜冤为“庸医”的医生纷纷摇头,但每个都没回话,算是对袁行剑的一种理解。其他病房的人听见声响,都围上来看热闹,同时也议论纷纷。
袁行剑又大吼一声,居然一脚踏上窗台,奋力爬上去,作势要跳楼的样子。
在场医生们一见,都冲上去拉,胡主任跑在最前面,吓得冷汗直冒。他和几个眼疾手快的医生拉着袁行剑的腿和手,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把袁行剑拉下窗台,袁行剑重心不稳,被他们这么一拉,滑了一下,摔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全压倒了。几个护士qiáng制地把袁行剑拉回病chuáng,再七手八脚地扶那些医生们。
胡主任扶着腰,疼地龇牙咧嘴,原来是闪了腰。古以笙扶着另外一个医生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手心很疼,一看才知道,由于刚才手撑着地板,自己的手心被玻璃碎片扎了好几个口子,那个医生的手背也被玻璃划了个口子。
家里做了糖醋排骨,周阿姨照例送了一写些给凌芊。“这次比较少一点,真是不好意思。”周阿姨将盘子递给凌芊,凌芊连忙诚惶诚恐地说:“哪里,每次您都送上来给我,我才是很不好意思啊!”周阿姨笑着摆摆手,“我这次啊,把给你的分送了一份给古医生,他受伤了,怕他自己不能动手做菜,我就送了点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