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这两天着急上火,本来没痊愈的伤口愈合更慢,有的甚至还有重新渗血的迹象。她今天忙碌又焦虑,从早上到现在就只喝了碗皮蛋粥,刚才匆匆赶来时又穿的高跟鞋,此刻又被商逸一刺激,往赌桌旁一靠,开始有眩晕的迹象。景致勉qiáng定定神,片刻后眼前仍然黑压压一片,伴随着耳膜中的嗡嗡鼓噪:“商少爷,您赌技太好身家太厚,我跟您坐一桌只有输的份。您今晚已经赢了三千万,我们赌场已经输了三千万,您还没尽兴吗?”
“哪个人会有赢到尽头的时候,我当然没尽兴。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商逸耐心比她还好,笑容始终没撤下,黑色丝质衬衫趁着冠玉一样的一张脸,煞有几分风流华丽的意味在,“难道在你家玩扑克,输了可以,赢了就要赶人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暗示给我这么个意思,就不怕影响以后的生意么?”
景致只觉得自己已经软得有点站不住脚,心下急躁之余,便觉得商逸带着笑意的声音敲钟一样一遍遍回dàng在她耳边,比平日仿佛更要难听三分,还有周围众人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此时此刻加在一起让她明明没有错却仍然有些挂不住脸,眉毛一皱,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冷冷喝斥:“商逸,你到底有完没完?”
景致本来还要再说,话酝酿到嘴边突然觉得眼前彻底一黑,她的低血糖症状来得非常不巧,让她只来得及说完“滚出”两字,就十分丢脸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七章
当景致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处于从昏迷到醒来的状态时,她索xing连眼睛也没睁,直接脖子一歪继续睡了过去。
景致心里有点堵。她从小致力于体格锻炼,为的绝对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昏倒在商逸面前。先前挨手刀,后来是中子弹,现在连低血糖都发生在了她身上,商逸简直就是她命里最衰的那颗星,还是没有之一的那一种。
景致虽然闭着眼,但迟迟难以入睡,因为有只特别讨厌的手一直握住她的右手不放,并且还在缓缓摩挲。那只手柔软而温暖,手指细瘦,掌心略有薄茧,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只手。除此之外,这个人现在坐在她chuáng沿,让景致鼻尖吸入的空气里,全都透着那股似有若无的清凉薄荷气息。
景致忍耐着商逸的骚扰,打定主意他不走她就不醒。结果那只手又揉捏了几下以后突然停了停,然后就开始顺着她的衣袖往上走,到了胸口半圆的地方停下,接着伸出两根手指,挑开她的衣扣就要往里探。
景致刷地睁开眼,一把抓住那根手指,开口冷冷地:“gān什么。”
“看你装睡替你着急,帮你弄醒你。”商逸收回手,往她胸口看了一眼,神色坦然仿佛绅士,聊天一样的口吻,“这里好像又小了一圈――没人帮你按摩的缘故吗?”
景致豁地一巴掌招呼过去,被商逸笑着挡下来。景致又抬腿去磕他后腰,这回商逸没躲,压着她手腕低下头,迅速在景致嘴唇上亲了一下。
“阿致,”商逸摸了摸景致的脸蛋,趁她没回过神来又亲了一下,然后说,“咱俩和好吧?”
“……”景致面无表qíng地看了他一会儿,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商逸扒拉下来她的手,难得心平气和地开导她:“你仔细想想看,这个世上忍受得了你这么自私跟恶毒的男人能有几个?这几个里面你忍受得了的又有几个?而我不否认,至今为止入我眼的还是只有你一个。我们两个一起算计一起堕落,难道不比现在针锋相对要好么?这个世上再没有比我们两个更般配的一对。”
“……”景致听完商逸史无前例的一番剖白,仍然面无表qíng,垂下眼想了半晌,慢吞吞地开口,“两个问题。”
“你说。”
景致觉得下面要问出口的问题非常傻,但她既然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这么想的话她也确实当得起这样的傻问题,更何况她更láng狈的一面也都被商逸看到过,所以此时此刻她连纠结都没有就把问题问了出来:“想炸死我的人是谁?”
商逸“唔”了一声:“这个说起来话有点长。具体来说蒋美鸾是间接原因,她想创造我跟你的机会,所以伙同杜衡在道上散布了你要在码头做jiāo易的具体位置跟地点。之后你确实如她所愿来找我了,但是蒋美鸾只知道抢你货的一定是你的仇家,她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至于后来这个人抢了你的货还想要了你的命,那就不在她跟杜衡的可控制范围以内了――这么说起来,那你爆炸的费用蒋美鸾应该担一大半的责任,我当时应该让她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