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_作者:锦竹(91)

  容若转身,略有吃惊望着清宁,“清宁,你……”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是甚是惊讶望着常宁,“清宁家族与我家族可是一个树苗下的,小子,你以后可别欺负她。”

  常宁不语,淡漠道:“出去透透气。”说罢,匆匆出去,留下僵硬的清宁甚是尴尬。于是留下的几人便随意聊聊。

  这纳兰清宁同属满洲叶赫地区,算与容若家族一根苗出来的果。清宁xing子极其柔弱,更甚至说不善言语。明月与她jiāo谈几句,都脸红嗫嚅。明月想,真是奇了,以常宁那xing格,倒是觉得玉格格与他更般配些。

  这次与他们一接触,明月明显感觉到一件事。曹寅总爱与玉格格抬杠,而玉格格有时眼神总会有意无意向容若这边瞟一眼。兴许是她多心了,但以女人的第六感,她还是略有些不安。满族女子可比汉族女子刚烈得多,这玉格格更是不在话下。要是……想到如此,明月便自己打消了念头,如若玉格格有意,该在他们大婚之时便采取行动,绝对不会“马后pào”?满族贵族可是一夫一妻制,只能拥有一名正妻,而这位置已归她所有,这玉格格是断不会甘愿做妾。

  明月想及至此,又多了一个烦恼……妾……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即使如此彪悍的觉罗夫人也无法阻止明珠纳妾,为他生儿育女。

  她一下悲恸起来,有些惆怅望着容若。他以后也是必当会纳妾,然后为他生儿育女。骄傲如她,她能承受得起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一点也无法承受,她是个十足的自私鬼,她不容许与任何人去分享她的丈夫,她最爱的容若。

  容若与他们欢快聊天之余,余光扫到明月那怅然的眼神,不禁一愣,轻轻俯身在她耳边道:“怎么了?”

  明月摇头,目光柔和,“没什么。”

  容若古怪地看她一眼,并未深究,继续与他们聊些骑术箭术等等。明月则安静坐在他身边,静静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在外透气的常宁,望着纳兰府上开得正浓的腊梅发愣,久久地远目于天际,似在回忆,又似在怅然所失,最终凝聚成一声叹息,转身进屋。

  一进屋子,就见他们几人坐在茶几旁畅所yù言。眼神不经意扫向明月,却不想她因无趣,四周环视几下,正好对上他的眼,两人相望,一时千帆百转。明月对他轻轻颔首,嘴角一弯,浅浅一笑。

  常宁心头一酸,苦涩笑之,算是回应她礼貌地微笑。他们之间,已然选择忘记那段水池旁那段小cha曲,那么便注定了以后,你浅浅一笑,我还之一笑。最后归于人群,两两相望。

  然而,总有那么一方,无法释怀,那是因为他心头里,已经有了这个她,想要忘记,真的很难。

  正文 不过烟花碎

  十二月末,容若佯装抱恙,无法去参加殿试。 就这般,错过了这次考试。虽明珠无比惋惜,却还是唯有唉声叹气。装病的容若只能每日百无聊赖地躺在chuáng上,拿些典籍来看。他是大爷,病了有人伺候,只是为难了明月,作为妻子,忙不迭地为他cao劳,明知是无用cao劳却不得不装样子。

  打发一些人,明月便与容若独处了。容若瞅到房内只有自己,雀跃地跳下chuáng,坐在明月旁,端起茶杯道:“闷死了。”

  明月道:“我还累死了呢。”她不算抱怨,算得上半开玩笑。容若可怜兮兮望着明月,“都是我的错。”

  明月自是知他那眼神有多假,却生生被他逗笑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容若递给她一杯茶,“犒劳犒劳你。”望着容若带笑的目光,明月是哭笑不得,方呷了一口,随意问:“这病要装多久?”

  “过了正月吧。”容若思忖片刻,“这次装得较大,总不能殿试一过,便好了吧?”

  明月颔首,叹息一声,“每日过也不是个办法,那些药都倒进盆景里喂植物,实在罪过。”她惋惜得望着那盆岌岌可危的植物,无病喝药定是罪过。

  容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如,我们去佛堂休憩半个月?”

  明月一怔,将他望着。

  “在外就不用装病了。”

  “可佛堂收女眷?难道让我呆在尼姑庵?”

  容若扑哧一笑,“你想到哪去了!佛堂有香客住处,不用拘谨这些。”捏捏她的脸笑道:“夫妻住同一处本是天经地义,何须计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