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_作者:折火一夏(106)

  我反shexing一激灵:“什么?”

  苏启悠悠然坐下来,悠悠然道:“有句话叫yù盖弥彰。你俩夫妻qíng分好歹还小一年呢,你如今这么面无表qíng,简直要让我怀疑,其实你还是很担心很紧张的,指不定手心还在出汗呢,我没说错吧。”

  我把手心若无其事地藏到身后:“哪里有的事。哥哥你想多了。”

  苏启道:“是嘛,那把手心给我看看。”

  我死活不给看,作怒道:“我表现得担心你嘲笑我,我表现得不担心你还嘲笑我,你还让我活不活?”

  苏启道:“……你再这么耍赖撒泼下去就一点也不美了。”

  我很无所谓:“反正现在露着的又不是我自己的脸,美不美又有什么关系。”

  “……”苏启大概被我近来愈发彪悍的言语震惊到,上下仔细打量了我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除了下令追杀秦敛,苏启还猫逗耗子一般逗耍起了秦恪。他近来对南朝一切事物都表示出非常的深仇大恨,秦恪这么一个质子被硬送到他手里,按照苏启一贯无耻的理论,那就是送上门来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弄不死,要死要残都看他苏启的意思。就算真的一不小心弄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苏国南朝之间的关系早已破烂不堪,而且秦敛又十分不要脸地再来苏国捣乱,那他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件。

  我道:“你觉得你还能比他更脸皮薄一点么?”

  苏启颇是镇定地道:“当然还是有的。”

  苏启这样说,也真的这样做。次日下午趁着秦恪午睡时在他的住处门口立了数个靶子,说这里地方空敞,是练箭的好地方,然后纠集了一群力大无穷又莽撞无比的人举着弓箭开始比划。而后来秦恪也的确不负众望,天气有些闷热,想必他正躲在大门后午睡,听到声响后便也没有喊仆人,直接莽莽然开了门,然后只听“砰”地一声,一支弓箭瞬眼便擦着秦恪的头发丝she进了大门里,待秦恪吓傻了眼软跪在地上时,那白色羽毛的箭翎甚至还在铮铮作响。

  至于饭中吃出半只ròu虫整只老鼠这些琐碎又磨人的事基本可以不用再提。到了晚上,秦恪终于疲惫不堪地上chuáng就寝,不料却仍不得安宁。有宫人绕着他的房屋一圈圈地喊着火了着火了,等到秦恪出来后,外面却又是一片安宁。如此重复三次,到了第四次有人再喊走水,早就被苏启搞得神经兮兮的秦恪已经睡得像头死猪,理都不理。

  却可惜,这一次喊的走水是真的。

  等到秦恪灰头土脸浑浑噩噩地跑出来,又被数个宫人撞倒。他沿着救火的路迷迷糊糊一直走,然后被后面的人一推,就不小心跌进了湖里。

  我和苏启就坐在湖边的一座小亭阁里,清晰地看着他被人推下河里去。苏启叠着双腿撑着下巴摇着折扇,看了好一会儿才状似满意地问我:“还救么。”

  我其实心里很有点怜悯这倒霉的秦公子,道:“救吧。”

  于是苏启招一招手,秦恪就给昏迷不醒地救了上来。然而这个质子瞧起来文文弱弱,身体素质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延请的太医还没有到,他就已经颤了颤睫毛醒了过来。苏启瞧着很是可惜的样子,微微摇头道:“丫鬟身子小姐命,可惜了。”

  我:“……”

  秦恪撑着地坐起来,苏启清咳一声,那边的人立刻转过头来。苏启道:“你被人推进了水里,孤派人将你救了上来。”

  我:“……”

  前些天我出宫时还听路人谈论苏启,说他什么英明而果决,亲和而谦逊,坦dàng有魄力,假以时日,必是苏国史上值得称道的一位君王,如此看来,简直统统胡说八道。

  秦恪不是傻瓜,但现在傻瓜都能看出来他在qiáng忍气愤。他勉qiáng站起来,相当官方无感qíng地道了谢,苏启也不在意,只问道:“秦敛在哪里?”

  秦恪垂着眼答:“敝上自然在南朝都城。”

  苏启哼笑一声,道:“是么。前几日我已经派三十万大军直捣南朝都城,破城的那一日希望你还能这么坚持。”

  秦恪骤然抬起头,随即反应过来这里面破绽良多。苏启走过去,拿折扇挑起他的下巴:“说,秦敛在哪里?”

  秦恪死死抿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