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扭过头,用很虔诚的眼神望着秦敛,努力把声音弄得婉转好听一些,道:“秦敛……”
“gān什么?”
“你能把你的右手从我的腰上拿开半寸么?我想出去透透气……”
秦敛的手依旧搁在我腰上,戴着玉扳指的拇指还在一圈圈地打着圈,懒洋洋道:“你闷了?”
我心说这样的场合能不闷的都是烧不烂的木头,要不就是融不化的冰川。你是冰川,可我不是木头,所以我当然会闷了。于是觑着他的表qíng眼巴巴道:“有一些……”
秦敛断然道:“不行。”
我都这样柔声细语了,他还摆出太子的威仪出来。于是我立刻就怒了,低声咬牙切齿道:“秦敛!我总是让着你不代表我就真想让着你,我忍着你不代表我就真想忍着你,把你的手拿开,我要出去!”
秦敛看了我一眼,还是没有动,悠悠道:“哦?这么说你还有自愿让着我的时候,可我怎么没体会到?好像哪一回都是你不得不让着我忍着我罢?”
我幽幽叹息一声:“真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的时候……”
我刚说完秦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微微眯起一双细长的眼,我瞧着有点儿心惊胆战,“腾”地一下挣开他半尺远,低声嚷嚷道:“我要去更衣!更衣总可以了吧!”
秦敛拍拍我的脸,我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他就突然变成了一副柔qíng蜜意的模样,还带着一点特别体贴温柔的笑容,清风朗月地道:“去吧。”
我被他莫名就变成这个样子弄得根根汗毛倒立,眼皮不慎抬了抬才发现是皇后正瞧着我们的结果。我咬咬牙,再次暗骂一声“无耻”,狠狠踩了他一脚,踩得他眉毛蹙起来但还来不及发难的时候,迅速拽了身后一直站着的阿寂溜走了。
第 六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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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总是觉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说今天晚上,三位皇子的礼物若是能用一点巧心思,也不至于招致圣上这样大的怒气和怨气。假如三位皇子的礼物jiāo换一下,大皇子呈给圣上的是颇费了功夫和银子的清倌儿戏曲儿,二皇子呈给圣上的是正正经经的美人竹枝舞,而三皇子呈给圣上的则是一副很下了心思和耐xing的梅图,那必然就能使得圣心大悦。
然而皇室宗族里最有特点的一点就是内讧第一,亲qíng第二。没有办法。据说这四人小的时候还在读书那会儿便结下了梁子,到现在相处都是一般,表面上裹了蜜一样的和睦,心里面却是挂了霜一样的寒凉。
姐姐苏姿曾道:“幸亏咱们苏国没有这传统,就苏启一个男儿,不想当太子也得当太子。”
苏启道:“你说得好像我多那啥似的……”
我道:“那万一哥哥一个不小心,摔断了腿什么的,那我们未来的皇帝不就是个跛子了?”
苏启道:“啊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我道:“谁让你又让我帮你抄经书?”
苏启怒道:“有能耐你别求我给你那个玉佩!”
我身后跟着阿寂,两人绕着偌大的御花园走了半晌,眼看着离宴会的地方越来越远,阿寂道:“公主,时间够久了,你该回去了。”
所以说,有一个太尽责的下属有时候也不好。我道:“你就不能不提那个地方……”
阿寂道:“那奴才闭嘴,公主请慢慢逛。”
“……”我有气无力挥挥手,“行,回去,我这就回去。”
阿寂又道:“公主不逛了吗?”
我道:“花园里蚊子太多,就不打扰它们清净了……”
然而我在回去的时候被不远处的两人阻住了路。一对明明暗暗的人影或窈窕或玉立地站在小亭子里,一个高高瘦瘦,一个娇娇弱弱,一个身着蓝袍,一个身着huáng衫,客观来讲,那对剪影其实很是般配。
只是再般配我身为太子妃也不能说般配,因为那男子在我注目过去的一瞬很巧就转过了脸来,让躲在树丛后的我看清楚后愣了一下,本想夸一夸那人风神俊秀清雅出尘的,看到是秦敛之后又把所有的话堪堪咽了下去。
然后还没等我琢磨出自己此刻该有的反应,我就看到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少女很快就扑到了秦敛的怀里,嗲嗲的少女声音回dàng在四周的空气里:“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