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泛着一阵古怪的红晕。
他轻轻地说:“安安,我喜欢你。”
男孩子的声音还很清脆,语气却流露出无比的坚定。
然后,他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眸就望进了安宏心里。
安宏愣愣地看着他。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燥热的感觉围绕在他们周围。
安宏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感受到了路云帆的右手,掌心炙热的温度。
她突然凑过头去,吻上了他的唇。
男孩子的嘴唇柔软又温暖,她自己也是一样。
安宏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瞬间石化,他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
安宏只是浅浅地吻了他一下,1秒,或2秒,但是对路云帆来说,却像是过了一千年。
他的心跳得好快,血液都冲上了脑袋,待到他想要反击的时候,女孩儿已经退了回去,坐直了身体。
路云帆傻傻地看着她,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他突然笑了起来,脸也迅速地红了。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再也没有其他动作,直到安宏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他们才发现各自的掌心都已濡湿一片。
18岁的安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想,就当,是送给他的礼物吧。
路云帆,谢谢你,谢谢你这两年的陪伴。
谢谢你,在每天上下学的路上带给我的快乐;
谢谢你,为了跑400米给我看而转学;
谢谢你,教我玩跳舞毯,送我习题库,为我弹钢琴;谢谢你,在每一次晚自习结束后,都送我回家;谢谢你,在我生日时请我吃饭,送我小玩偶做生日礼物;谢谢你,在那个悲伤的qíng人节,为我而喝醉;
谢谢你,在那个元宵节,在他们面前,牵起我的手;谢谢你,在20世纪结束的那一刻,为我放烟花,送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谢谢你,为了保护我而与别人打架,把自己弄到受伤;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
在全世界都放弃我以后,在韩晓君都离我而去以后,用你独特的方式,喜欢我。
谢谢你……
8月初,妈妈信守承诺,和萧医生一起,带着安宏和萧琳,去北京玩了一趟。
妈妈知道安宏已经改了志愿,安宏对她说是放不下外婆,妈妈很感动,就说既然不能去北京读书,咱们就去玩一趟吧。
安宏参观了天/安/门,故宫、颐和园、天坛,她爬上长城,望着眼前壮阔的景象,心绪难以平静。
北京,北京。
这是一个伟大的城市,它是首都,是心脏,是个繁华的大都会。这里有热qíng的北京人,说话都带着卷儿,特别好听;这里有纵横jiāo错的高架桥,有安宏从未见过的地铁;这里有数不清的摩天大楼,有霓虹璀璨的夜景;这里有闻名全国的枫叶林,据说在10月时会特别特别美;这里有全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有全国最拔尖的人才,有全国最好的科研机构,这里有许多许多,J市没有的东西。
那个骄傲的臭小孩,未来的四年,或许更多年,他都会在这里度过。
她为他感到高兴。
只是,她高兴地,掉了眼泪。
回到家没多久,高考成绩就放了榜,接着,各批次的录取分数线也都一一公布。安宏接到路云帆从远方打来的电话,知道他考了702分。晚上看新闻,安宏惊喜地发现,路云帆的成绩竟然只比全省理科第三名低了1分。
他毫无疑问是七中的状元,也许还是J市的状元。安宏看着电视机,又一次为路云帆的出色感到骄傲和开心,她不禁感慨自己做的决定,是如此正确。
八月中旬,安宏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她是第一批被录取,望着通知书上“Z大,土木工程专业”字样,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肯定已经收到了清华的录取通知书,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
路云帆一直在黑龙江的外婆家过暑假,8月下旬,安宏接到一个久未联系的老同学的电话。
是宋李婷。
她听到安宏的声音,特别开心,说:“我找了好多人,才得来你的电话,哎,我和你说,咱们小学同学要开同学会啦,你一起来吧。”
安宏仔细回想了一下,小学时她是如此糟糕,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不喜欢她,到这时候,她都已经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了。
她拒绝了一下,宋李婷说:“这一次大家高考完,都想聚一聚,夏老师也来的呢,你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