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贵叔没空喂也可以杀了,你别哄骗我,这兔子到底咋来的?你要是不说也行,那我拿着兔子到老周屯找贵叔问问,我不信他不说实话。”二chūn的眼睛盯在免子身上,嘴上却全然不相信爷爷的话。
现在是啥年代?
他们这里是有山,也有野味,可打的人多,大山里又没有人敢进去,所以能打到的野味也越来越少,一年到头杀猪才能吃回吃,谁会舍得把一窝的兔子送人?在说看看这兔子,小兔子长的都和大兔子一样,养成了这么大,送人就更不可能了。
张老头gān笑两声,“你这丫头,就不能给爷留点面子,啥事说的那么透做啥?”
掏出的旱烟袋张老头往里面塞叶子烟,“我看这兔子肥,你贵叔一个人也没人给做棉袄,我们俩就换了,咱们家也不差件棉袄,这么兔子可不好抓。”
二chūn抽了抽嘴角,回过头怒瞪,“爷,ròu可以不吃,反正这两天咱们家要杀猪,你咋能把棉袄换了,那你就穿着棉大衣回来的?”
再打量一眼,爷爷身上的绿色军大衣可不是没有脱正穿着吗?
二chūn有气无力的起身就进了东屋。
张老头见孙女不高兴,跟进屋,“我这不是每年冬天都发一身棉衣,也不缺那一件,就是没有兔子,你贵叔开了口,白给我也得给。”
“过日子哪能像你这样。”二chūn埋头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新的棉衣,走过去堵气的塞到爷爷的手里,“给,这是最后一件,你再送人自己就没得穿。”
孙枝进屋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眼睛盯着那件军绿色的棉袄上,眸子闪了闪。
第六十五章:哭穷
张老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fèng,嘴上连连应着,见孙枝来了,也没有和孙女再多说,把棉袄放到炕上,先抽起了旱烟。
“老四媳妇,你过来有事?”张老头完全没有了刚刚那高兴的样子。
孙枝坐到炕上,“大爷,还不是为了小萍过礼的事,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又过来的,给对方过礼要做两身衣服,在高福生家借到的布票只够做一件衣服的,还有一身没有着落。”
“找我来又有啥用?我们家就一个将死的老头子和个不懂事的孩子,啥也帮不上,你还是到别处想办法吧。”张老头直接就回决。
“大爷,小萍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这个时候你要是不帮,还有谁能帮上忙。”孙枝心里憋着气,要不是为了女儿的婚事办的体面,她才不会到这里来低三下四的,不过是个老跑腿子和个名声坏的丫头,村里的人谁愿意和他们来往。
想归想,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老跑腿子每个月都有工资,四季还发衣服,冬天还有被褥,这条件别人家真没有。
“小萍结婚,我这个当大爷爷的少不得随礼,每个月有工资,除了家里用的,咋也能拿出点礼金来,旁的也没法帮她。”张老头巴哒着旱烟,就是不松口。
两人说话的时候,二chūn也挨着爷爷坐下,面上淡淡的,却也注意到四婶的眼睛不时的往那件新军用的棉袄上扫,冷翘起唇角,到是敢想,想来是主意又打到了这件新棉袄上了吧?
现在这个年代,穿军装都让人羡慕,谁家有亲戚在部队的,都会要身旧的军装穿,那都代表着面子,何况此时炕上放着的还是一件新的军用棉袄。
“大爷,今天我也厚着脸张回嘴,我看这件棉袄是新的,我用老四的旧棉袄跟你换一样,你看行不行?老四的棉袄也是去年新做的,这件新的就拿去过礼,也不用再准备裤子,李家那也不会挑礼。”孙枝脸有些发热,特别是对上二chūn那看过来的别有意味的眼神时,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老四媳妇,这些你就不用想了,二chūn和李家的婚事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心里也清楚,要不是看在咱们是一家的份上,换个人家到我面前来这么说,我二话不说就把人骂出去。”张老头抽完了一袋的烟,手里的旱烟袋在炕沿上敲的直响,“铁柱的孩子是好,那也是和二chūn有过婚约的,这两人的婚事刚huáng,你们家马上就和李家过礼,这不是帮着李家打二chūn的脸?打我的脸?找个好婆家不容易,这要不是关系小萍的一辈子,你能容下你们gān这事?”
张老头话的意思也很直白,他现在不动怒,不是看在他们家的面上,而是把张萍这个孙女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