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了我的孩子。”
他话没说完,姜茂平站起来隔着桌子就一巴掌扇过来,“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
他手劲很大,姜禹也不知道躲,脸上挨了这一下,火烧一样疼,耳边也嗡嗡作响。他很多年没被父亲揍过,都忘了自己真正犯错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不理脸颊火烧似的疼,紧着把话说完,“……之前都是我的错,但我不能让她和孩子再受委屈。”
姜茂平气得想要扬手再给他一下,袁和已经跑过来拦住他,“发这么大火gān什么,当心你的血压!先坐下,坐下慢慢说。”
她跟丈夫一样,都预料到今晚儿子回家要说什么,她本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才匆匆吃了几口就窝到楼上去,由着他们父子去谈,省得丈夫又说她慈母多败儿。
可她又实在放心不下,父子两人的倔脾气没人比她更清楚,发作起来最后还是她来收拾烂摊子。
姜茂平气得够呛,手指隔空指着姜禹,“当初你说不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什么?慎重慎重再慎重,凡事三思而后行,婚姻不是儿戏!你怎么说的?你说你考虑的很清楚,结婚对象是谁都不能是柳家那丫头。现在倒好,婚不结了,你们也分手了,突然又说有了孩子。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始乱终弃!咳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专门来气我,咳咳……”
袁和扶着他做下,拍着胸口给他顺气,忍不住也回眸责备儿子两句,“你们也太胡闹了,要不是我听韩漱的姨妈提起,都不知陶然怀了孩子。你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怎么闹都没关系,可是现在搞出这人命官司来不是作孽吗?”
姜禹低头,“陶然和孩子都没犯错,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姜茂平大手一挥,“那是你的事,结婚没得商量!我没几年就要退休,还要这张老脸安度晚年,丢不起那人!孩子的事你们自己处理,生也好不生也好,不能拿这个作结婚的借口。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儿,要真不合适趁早断gān净,我不想看见到时候家务宁日,过不了两年你又跑来说要离婚!”
袁和也试着劝他,“陶然有什么想法?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其实你们都还年轻,没必要早早就被个孩子硬拴在一起,要负责也不是这么个方法。我看现在月份也不大,劝她拿掉也不会有太大伤害……”
“妈!”姜禹眼睛都泛着血丝,“现在是我要娶她,是我离不开她和孩子,不是她要qiáng求什么。”
“你早gān什么去了?”姜茂平余怒未消地拍桌子,“我今天就明告诉你,这门婚事你别想!我在这家当家一天,宁可看你一辈子不结婚,也不想再到柳家去丢一次人!”
言尽于此。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连父母都放弃,又怎么能怪全世界都孤立你?
姜禹在沙发上沉默地坐了许久,灯也不开,黑暗中只看得到他唇边那一点星火。最终他站起来,拿过外套要走,袁和挡在他面前,“如果你实在为难,我去跟陶然谈。她才20来岁,放弃这个孩子对她的人生只有好处,要是她执意要生下来,我们姜家也有足够的资源照顾好这个孩子,可以送回帝都去……”
“妈。”抽了太多的烟,姜禹的嗓子都有些沙哑粗粝,思索和反省也磨光了他的锐气,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更像个脆弱的孩子,“她不想要这个宝宝,一点都不想。是我放不下,非要她生下来。你们别去为难她,更不要想着把她和孩子分开。”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生活在一起,陶然人生的前20几年几乎所有的梦想都寄托在这一件事上面,可惜没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家庭,他帮不了她。但现在她可以选择未来的人生,他想要参与,不仅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更是因为爱她。
是的,他爱她,不想她受委屈,愿意陪伴她、保护她,一生一世走下去也不会觉得厌烦和不可思议,这样的定义已经足够他确定他对她的感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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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婴用品商店,所有商品都太动人,粉嫩的白,粉嫩的红,粉嫩的赤橙huáng绿青蓝紫。只有巴掌大小的奶瓶,还配两个不同款式的奶嘴,以及一大一小两个奶瓶刷。
姜禹买了很多东西,一半是给孩子,一半给陶然。回到单位塞储物箱里,恰好被所长看到,走过来翻了翻,目光如炬,“先上车,后补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