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身旁的赤桃和青栀,问道:“赤桃青栀,你们想去看看外面的驱傩舞吗?”
赤桃青栀严肃地道:“不想。”
柳清欢:“……”
侯爷教育出来的人果然对他忠心耿耿。
她转过头去没再说话,看着庭燎的隐隐火光出神。除夕夜的驱傩队伍会有一支一直从宫外跳到宫内,而很多想偷溜进宫的人,都会趁这一年一次的机会,弄到一套护僮侲子的衣服,混进驱傩的队伍里。如果岭南王的余党想行动,今天是个好时机。
只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混进宫中,宫里的戒备也只会比平时更为森严,再加上许多文臣武将都在皇帝身边参加除夕大典,他们想行刺皇上不是那么容易的。
今日薛慕进宫除了要负责陪吃陪喝,最重要的还是加qiáng宫中的戒备吧。那些人要想行刺皇上,肯定得先引起混乱,而要引起混乱,有一个比今天更好的时机。
上元节。
柳清欢在心里想了不少,觉得今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在青栀的再三劝阻下离开了窗边。
赤桃和青栀将门窗都关好,又把两个火炉都挪到柳清欢面前,才稍稍放了点心。她们知道夫人过年还得闷在家里不开心,可是也没有办法。外面不停地传来爆竹声,柳清欢抿了抿嘴角,也不打算守岁了,直接在chuáng上躺了下来。
睡醒之后阿慕说不定就从宫里回来了。
薛慕此时还坐在含元殿前参加除夕大典,桌案上的食物做得十分jīng美,殿前献舞的宫女舞艺也十分jīng湛,不过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这是他和柳清欢成亲后过的第一个新年,而他不能陪在她身边,还把她一个人关在家里,他都能想象出她气呼呼的样子。
表演歌舞的宫女下去以后,上来一大队驱傩的队伍,薛慕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凝神看向了他们。
领头的是一个傩翁和一个傩母,身后围着好几百个护僮侲子,还有戴着各种鬼怪面具扮演鬼怪的人。
他们唱唱跳跳地表演着驱赶鬼怪的故事,直到结束也没有出现问题。薛慕的眉峰动了动,看来是打算等到上元节再动手?
薛慕不禁皱了皱眉,如果他们今晚动手,那么现在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若等到上元节,就意味着上元节的三天灯会也不能让清清出府。
他有一种她说不定会bào躁得想咬人的感觉。
在宫里陪皇上吃喝玩乐了一夜,破晓的时候,元日的大朝会又开始了。薛慕还在宫中给皇帝太后拜年,柳清欢已经睡醒了。看了看空dàngdàng的身侧,就知道薛慕一定还没回来。
她想皇上一定很寂寞。
早上醒来的时候总是会感到恶心,柳清欢惯例地gān呕了一会儿,又回房躺着了。
薛慕回来的时候已近午时,他看了一眼躺在chuáng上的柳清欢,对一旁的青栀问道:“清清怎么了?”
青栀道:“夫人好像心qíng不是很好,早上起来时吐了一阵,什么也没吃。”
薛慕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让青栀去厨房准备一些吃的来,自己走到了柳清欢身边坐了下来:“清清,怎么了?”
柳清欢没有理他,眼睛仍是闭得死死的。
薛慕抿着嘴角笑了笑,之前李元白说过,有孕之后qíng绪很容易受到影响,看来一点不假。
“清清,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薛慕的声音很温柔,充满了耐心,但柳清欢依然没有理他。
他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清清在生我的气吗?”
这次他没等柳清欢回答,就在她的唇上吻了起来。因为顾忌到柳清欢的身体,他也不敢深吻,浅尝则止了几下便松开了她的唇。
柳清欢气鼓鼓地看着他,薛慕笑着把她扶了起来,抱进了怀里:“清清,这个是送给你的。”
柳清欢小猫一样眯了眯眼,看着薛慕手上变戏法一般多出来的一对步摇。
一颗颗红色的珠子就像晶莹剔透的石榴子,镶嵌成了一朵花的形状,旁边栖息着一只用金片做成的蝴蝶,蝴蝶上方则点缀着几片翠玉做的花叶。红花的下面挂着六条白色的垂珠,步摇的颜色鲜艳又搭配得恰到好处,做工就更是jīng巧。
薛慕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问道:“喜欢吗?是我特意找师傅做的,花做成了石榴子的样子,意思是多子多福。”
柳清欢心里自然是非常喜欢,不过还是趁这个机会讨价还价:“如果你上元节让我出去看灯会,我就更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