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南身子大振,他殊不料孙如妍竟会有如此本事?她身在冷宫、疯疯癫癫,怎么可能在外翻云覆雨?
“你不说,朕现在就要了他们的命去,你信不信?”李昭南大声一喝。
赵元峰磕头说:“陛下啊,罪臣……罪臣的妻儿都中了一种迷香,若是不每天服用恪妃娘娘的解药,三个时辰内便会毙命,罪臣的女儿才三岁大,罪臣的儿子也只有七岁啊。”
杨芷菡!
江沄的话再次穿过脑海——不要小看了景林宫中无宠的恪妃!
李昭南暗自握紧双拳,冷声道:“就是如此,你便被她控制了?”
赵元峰神色一滞,不语。
李昭南指节作响,几乎咬断了牙根!
脑中轰然一响,不错,杨芷菡进宫不多时,可若是她与孙如妍联手,一切便都合理了!
可是……证据呢?
如今很显然,赵元峰只是知道杨芷菡而已,说白了,杨芷菡也是当了孙如妍的一柄剑而已,真正的幕后……还是孙如妍!
李昭南沉一声气,道:“她们还有什么计划?你可知道?”
赵元峰跪着不敢抬头:“罪臣实在不知。”
李昭南看向付新,付新目光一烁,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有话要说,李昭南心中一思,冷笑道:“付新,你可有话要说?”
付新点头,李昭南缓步走过去,看着他:“可是……朕……现在不想听了!”
付新一惊,李昭南冷笑连连,忽而转身而去!
付新突地大声喊一句:“陛下……”
再也发不出声音,那嘶哑的声音穿透牢狱,李昭南心中有数,一切胜负,只看三日后的那一场大婚了!
又是分别
江沄被追赐为嘉敏皇后,李昭南于太安宫为其举丧,輟朝七日,素食一月,发丧之日,率文武百官,护送江沄灵位出宫,进奉先寺。
一切都以皇后礼仪安葬,盛况空前。
而三日后,便将又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唐世言始终不解,为何李昭南要将婚礼与葬礼排得如此紧密。
并且才被素白覆盖了的宫宇,便顷刻换做一片喜红。
大婚当日,绚烂焰火,大朵大朵的,粲然绽放在浓如墨玉的天幕上!
光焰如云、流火如雨,彩烟如梦。
沉寂许久的宫廷,筝簧管乐丝竹声嚣,一派风流缠绵,早没有了之前的消沉与凝重。
可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异样的,李昭南才大葬了江沄,便为唐世言大婚,若说他对江沄深qíng,却缘何如此糙率?若说他对江沄无qíng,又如何会以如此高的规格大葬江沄?
唐世言与容嫣非立于大殿之上,李昭南与芷蘅亲自敬酒,容嫣非着一身大沅衣饰,而唐世言一身阿那勇士之服。
繁复的礼节下,李昭南一直紧蹙着眉,脸色凝重。
芷蘅望着他,总感觉心里不安,今夜好像会有很大的事qíng发生!
李昭南看向她,突地低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等下发生什么事,你只管站在这里,不要动。”
芷蘅一怔:“昭南……”
“别问!今晚大婚过后,你便与北关爵夫人前去北冥!”李昭南的声音低沉却郑重。
芷蘅心里大震,眉心紧紧蹙在一起:“昭南,我不要……”
“别让我不安心。”李昭南一句之后,径直向龙椅走去。
芷蘅心里如同被厚重的云压抑着,她望着他的身影,那沉重的脚步下,似乎……踏着一层层的危机!
随时,可能掀起巨làng来!
有阿那使节奉上阿那圣水,要李昭南亲自洒在唐世言与容嫣非身上,李昭南对身边人吩咐:“接过来。”
身边走上一人,恭敬说:“是。”
那人一抬头,芷蘅大惊,这人……不是付新吗?
她看向李昭南,李昭南眉宇沉着,只见付新一转身,殿堂之下,便好像顿时噤声。
李昭南龙眸扫向殿下所有的人,挑唇冷笑,却不言不语。
付新一步步踏向阿那使者,忽然,大殿之内所有宫灯在一瞬间熄灭,殿下爆发出慌乱的喊叫声。
“怎么回事……”
“护驾、护驾……”
……
芷蘅心中大惊,黑暗之中,她才要动弹,却忽的想起李昭南的话来,他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