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_作者:福禄丸子(191)

  “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走走。”也许事心境开阔许多,这回她没有高原反应,想出门看看上回错过的风景。

  她坐起身慢慢穿衣服,梳理长发,侧影淡淡的,穆皖南看着,心里也有些淡淡的怅惘,却又说不出来。

  西部都市的冬季其实乏善可陈,灰扑扑的轮廓和趋同的城市规划,不过对觅食的人来说走在美食街上总是幸福的。

  两个人边走边看,这不长的一条街上到了饭点儿都是摩肩擦踵。穆皖南很自然地拉住乐言的手,这回她没有挣脱的意思。

  刚才那些怅惘一下子又散了,他像受了鼓舞,唇边有志得意满的笑,藏都藏不住。

  他们坐在很破旧的饭馆外搭出的一个棚棚下面吃拉面,碗里加了很多牛ròu,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如果是以前,乐言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从没跟他一起坐在路边吃大排档,万事挑剔jīng细的穆皖南衣着光鲜地坐在这种地方,就为一碗牛ròu面,那样的画面谁能想象?

  可是经历了青海这一程,她也多少发掘他一些不为人知的面,这样的场景也许会渐渐习以为常,她想。

  “你说你这趟回北京gān什么?”他舀着碗里的酸奶,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以为你没什么兴趣知道。”

  他挑眉,暧昧道:“当然跟某些事相比,兴趣的确没那么大。”

  “我回去见池睿。”

  酸奶的酸味仿佛沁到心里去了,他的脸垮老长,“见他gān嘛?”

  “不止是他,还有高师兄。上回我离职的事,算是他们欠我一份人qíng吧,这次刚好还上。”

  说话不要大喘气,就不能一次xing说完么?穆皖南别开脸,果然不再问了。

  其实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但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们俩。

  回酒店他怎么也不肯让她再开间房,霸道地困住她。在西宁的三天,简直是酒池ròu林,她说什么也没有用,男人任xing起来什么也听不进去,尤其是他和尚般的日子已经过得太久了。

  他都不太想回北京了,男人都爱温柔乡,对他来说,这里就是,而回到北京,就一切都是现实。

  临走前一天收拾行李,他发现了她行李箱里的药盒——她算好了周期,重新开始吃避孕药,在这回来西宁接他之前。

  他捏紧了药盒,心头又酸又苦,记得前一晚他快到极致的时候还颤抖着对她说再生一个孩子,他连名字都想好了。

  她不说话,他以为那一刻她是说不出话来,还感觉到大男人的骄傲和满足。

  现在才发现原来只是他一厢qíng愿。

  偏偏他却没有办法怪她,他记得她提出离婚后那一次对她用qiáng,还bī着她去吃事后药。

  后来还是妹妹告诉他,女人用那种药的痛苦不亚于做一次人流手术,生理周期一乱套就是大半年。

  乐言在飞机上发现他总盯着她看,有些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怎么了吗?”

  他摇头,找空姐要来毯子给她盖好,“我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累。”

  他这样需索无度,她怎么可能不累?

  她笑了笑:“我这趟是公差,田卫亲自批准的,回去之后如果她向你确认……”

  “我明白。你的年假很宝贵,留着好好休息或者陪思思。”他帮她掖好毯子,“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很多到了嘴边的话他又重新咽回去。她现在已经离不开这份工作,虽然辛苦忙碌,但显然她是痛并快乐着的,假如他忤逆她的意愿让她辞职,他们说不定又陷入另外的怪圈。

  他现在也渐渐明白,有些事不必太qiáng求,他也qiáng求不来,现在这样,尊重她的意愿就好了。

  …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池睿在到达大厅等候。

  乐言跟穆皖南一起走出来,各自推着行李,并没有显得太亲昵,但两个男人见面还是互相没有好脸色。

  穆皖南一扬下巴:“他怎么来了?”

  池睿冷嗤:“我也想问呢,你怎么跟着一起回来了?”

  两人一起看向乐言,她的行李箱歪了一下,放在最上面的包掉在地上,两人又一起伸手,穆皖南到底抢了先,池睿悻悻地收回手来。

  “上车再说。”他不愿让乐言为难,反正他也不是为了穆皖南而来,就是来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