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放学,他就跑到她住的L幢楼下,但他并没有马上敲门,而是在楼边的小公园踌躇了很久。他必须想好道歉词。坐在公园的石凳子上,他不断地念着道歉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认为可以为止。
抬头望望天,什么时候下起小雨来了?他困惑地站起,刚刚明明还是晴天的嘛?
他拍拍自己的脸,拿起书包,跑到L幢楼下,伸手想按门铃,顿了顿,最终还是按下去了。
确定有人开门后,他深呼口气,立得直直的,紧张得双手拿着书包带。
“咔”,门开了。
他立即把腰弯下九十度,又快又急地大喊:“对不起!寒静同学,我今天不该说你在学校一直看课外书的,害得你生气得趴在桌上,错过了一天的课程,真的很对不起!”
……安静……
是他等了三分钟的回答。
他朝下的脸顿时难看之至。她不原谅他?寒静同学不原谅他!他沮丧极了,是啊,他做了对她那么过份的事,她当然不原谅他!
他抬起一双满是雾水的眼镜,对上门口的人。
咦?
他眨眨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掏出手绢擦了擦眼镜,他匆忙地戴回到鼻梁上,直直地、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女人——一个衣着严谨且面无表qíng的年轻女人。她应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吧?
“呃……您是寒静的大姐吗?寒静在不在家?”他吞吞口水,这个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我是寒静的妈妈,她还没有回来。”冰冷的语气,平板地语调出自门口女人之口。
“嘎?”他的眼框滑到了鼻梁下,漂亮的大眼睁得圆圆的。
寒……静的妈妈?
寒静的妈妈?!
轰——
他脸似火烧般的通红,整个人僵直地立着,口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
“你刚才说寒静没在上课?”寒母的话像从冰窖里蹦出平,奇寒无比。
“呃,不是的……”
“余卓尔,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口?”一阵yīn气袭来,寒静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更是yīn森。
余卓尔脊背一凉,倏地转过身,惊诧地看着寒静。“寒静……同学……你……你好,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是为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害你没上成一天的课。”为什么寒静的脸越来越冷?
寒静越过他,望向门口的女人。
寒母冷笑,犀利的眼几乎将寒静穿透。
“进屋给我好好解释。”命令式的语气,隐含着bào风雨来临的前兆。
寒静无言地越过余卓尔,跟着母亲走进门。
“呃……那个……”余卓尔伸出手想抓她的衣服说些什么,但寒静迅速地甩开他的手,怨恨的目光如剑般地刺向他。
他呆愣。
门,“砰”地关了。
他立定不动,心落到了谷底。
寒静……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他!
他全身冰冷。
他……是不是又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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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早已麻痹了,不是吗?
看到她,没有太多的兴奋,只是麻木不忍。
“为什么旷课?”责备的话传到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像毒蛇,钻进她的耳内。
旷课?她是这么理解的?或者,是那个人这样对她说的?
“你说啊!”头发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她咬着唇,痛得几yù落泪。
“我没有。”她反驳,却显得如此无力。
心,开始哭了?
“没有?”嘲弄的语气,击得她寒冷无比。“同学都来家里报告了,还说没有?!”
她握紧拳头,头压得低低的,长发几乎将脸覆住。
“你为什么不争口气?学习成绩差得让人心寒,你竟然还旷课?你倒底有没有在读书?”
严厉的声音再一次回dàng在空dòng的房内,角落里的影子在发抖。“我辛辛苦苦挣钱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好好读书!结果,你用什么平回报我?以这种成绩吗?”寒母“刷”地将一张纸扔在地上,纸在空中展开,徐徐地落在寒静的脚边,刺目的分数似乎在嘲弄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