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胥日毫不留qíng的打开了他的手,钱六恨得没把自己一口huáng牙咬烂嚼碎吞入腹中。他虽然为人胆小怕事,有颗做贼的心却少长了做贼的胆,在凌氏这个亦黑亦白的群体里能生存至今,钱六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宝。那就是识时务。
见自己明显招惹了不该也不能招惹的人,钱六迅速调集身上所有的苦qíng细胞,声嘶力竭的哀号起来,“大哥啊,我不知道冰冰是你的人啊,我就是一老鼠胆,别说八十,你就再给我八百个老鼠胆,不不老虎胆我也不敢抢您的心头好啊!”可能由于之前的兴奋劲还没消的缘故,钱六最初只是gān嚎,但随着感qíng的凝聚酝酿,之后钱六是真的流下了眼泪。
站在一旁看着表演的梧桐双手环肩,表面看过去很平静,内心实际已经笑出来眼泪,奥斯卡影帝为什么一直没有亚洲人去竞争,就因为这些人都默默潜伏在中国,为使祖国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添砖加瓦、不遗余力。眼前这个,亲妈死了也哭不过此!
凌胥日见梧桐在一旁兴致的看着钱六表演,便没有打断他。随着钱六千篇一律的演出,女孩儿眼中的光亮渐渐由新奇、惊艳到最后的厌恶。见时间差不多了,凌胥日动动脚,踢了下还在哭娘的钱六。得到提示,钱六立刻把那比猩猩吼细腻不多的声音收起,抬起眼等着凌胥日的指示。
看着钱六一双眼睛紧张的竟比平日瞪大几分,刚哭过的关系,眼泪沾了一眼圈,凌胥日突然想起若gān年前梧桐和自己说过的关于一条狗的愿望。
那年,时值夏末,烦躁的蝉声嘶力竭的叫扰,似是要抓住这最后一段时间来释放自己的生命。厚厚的窗帘遮蔽午后骄傲的阳光,也阻挡了窗外那聒噪的蝉声。偶尔一个角度漏进些什么,也被下人无qíng的用帘子重新掩上。
凌家的放映厅里,刚刚结束高考的梧桐抱着包爆米花,边嘎嘣嘎嘣的嚼着脆,边翘着指头点着屏幕里那条在沙皮上跳来跳去的吉娃娃对着身旁的他说:“哥,这俩狗的宝宝肯定不好看,如果是我,我会要一个藏獒和比熊的宝贝,想想那庞大的身躯上挂着双水水的大眼睛,咦~~~~~~~~~~抱起来既暖和又可爱。”
她离开的五年,凌胥日每每看到大型犬,都会忆起那段记忆。
看着钱六的样子,心电感应般的,他和她同时看向对方,目光在空中碰撞,很不厚道的坏坏一笑。
收起微翘的嘴角,凌胥日重新恢复一张石板脸,眼光在钱六上方盘旋,好似在荒漠中搜寻食物的秃鹫一样,yīn霾,狠震。
“六,你就没有别的想告诉我吗?”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的话,这次却像加了冰茬一样。说完,向后示意一下:“让陵七他们过来。”
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江陵七带着一帮人走到门口,像拖死狗一样把被打成猪头的夏响扔进门里。夏响一个踉跄,跌倒在梧桐脚边不远处位置。他挣开还留有一条fèng隙的左眼,老鼠的目光不断的看着屋内的环境,微凸的肚子随着自己的大喘气,呼哧呼哧的向外鼓着。
凌胥日用指揉了揉眉心,看看已经不早的时间,开口对着地上的夏响说:“夏叔,今天不在这里碰到,我还真不知道你就是当年给那条龙打理钱财的算盘夏,果然是道上的老前辈了。”一抹似笑非笑出现在他的表qíng上,“不过,你的那些个帐头不要打的太jīng了,有时聪明过头也是会误人的。”
说完,又转向旁边的钱六:“还有你,六子,如果决定跟夏叔,就要一心一意,千万别再多出个心眼了哦。”
就在凌胥日低头对钱六说着话的时候,那边的夏响见事qíng已泄,突然一个发狠,飞身跃起,两只手狠狠地卡住梧桐的脖子。“凌胥日,你够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那些资料偷过去的,既然你不要我好过,我就让你女人给我陪葬。”眼见就要双掌使力,身体却突然之间腾空飞起,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落进了一旁的水池,只听“扑通”一声,溅起一地水花,几颗弹力的水珠蹦了几蹦,落在梧桐刚刚落地的脚旁。
凌胥日脱下外套,走到梧桐跟前,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笑睨着说:“还行,没怎么退步。就是不许把这个用在我身上。”
“你这个自由搏击王,我哪里敢惹啊!!”甩甩踢得有些疼的脚,梧桐弯腰拾起一旁的鞋子穿上。
两人携着手走到门口,一旁的江陵七平板的面孔在见到苏梧桐时裂开一条小fèng,他微一俯身,朝她点了下头:“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