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透着红晕,薄唇失却了水分,有些gān燥,但人看起来还是清俊无双的,苏曼画心底不免腹诽一句,谁叫你无端闯入梦中砸我的相机,现在发烧了,报应来了吧!
撩开遮在男人额上的发丝,苏曼画心底不经意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头发真柔软啊,倒是和他冷硬的气场格格不入……只是,刚想把湿毛巾平铺上去,苏曼画的手腕便被人扣住,然后被一个用力,身子向前一倾,直直地往chuáng上栽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撑着手想起身,最后,却被一个带着滚烫热度的躯体全然地压住……男人刚刚无疑像是一只动作敏捷的豹子,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可是,就在他扑过来的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里,苏曼画清晰地看到了他眸中闪过的杀意,冰冷而yīn狠的,仿佛没有人的温度,隐隐之中,似乎又透着穷途末路的绝然……总之……太复杂了!
哪怕沉睡,权铎都存留着一丝意识,只要有人靠近,距离不超过三米,他也会立刻清醒,以前他不知为了这个效果尝试了多少种安眠药。可是,这一次太反常了,他竟然在毫无意识的qíng况下,允许一个说不上熟悉的女人靠近,甚至近距离地触摸自己……然而……怀里的小身子香软而温暖,纤腰更是不盈一握,尤其是胸前的两处,少了内衣的阻隔,更是柔软万分,和他的刚硬完全不同,那乌黑优美的双眸,此刻正含着脉脉水波静静地凝视着他,楚楚动人……是不是,这个房间的气息太让人安心了,以至于,他放下了戒备的盔甲,把自己的生命和安全,全然jiāo付?
权铎蹙眉低头,眸光深深锁着身下的人,似乎认真在思索着什么。
苏曼画依然沉浸在他带给她的又一个新鲜的震惊中,失着神,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头无意识地往左边一偏,全然不知道这个动作无形中竟然触怒了这个男人。
“你在……怕我?”苏曼画听到男人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地问着自己,瞬间感觉全身的小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会不怕?他刚刚明明是想……苏曼画转了转眼睛,落在权铎眼中,却有了另一种别样的意味,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随着男人低沉笑声的溢出,苏曼画感觉上方的重量渐渐减轻,她利落地撑着chuáng坐起来,却发现下面的触感怪怪的,不由得疑惑地伸手一摸……下一刻手猛地缩了回来,苏曼画的脸迅速涨红,“你……你……”你了半天倒是没发出另一个音节。
这一个漫不经心的小cha曲倒是缓和了气氛,苏曼画深吸了一口气,十指jiāo缠,脑中一片混乱,“你,那个……发烧了,我……我是想帮你……”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权铎半靠在枕头上,神色疏淡,嘴角隐约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定定地凝视着她,“你不怕我?”
苏曼画慌乱的心因为他淡漠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她也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声音很轻却语气认真,“我怕,”她握紧拳头,脸上红晕半褪,语调重了几分,“但是,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坏人。”
相信你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我能给出的第三个原因,是因为……我愿意相信。
他过去二十七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么一双纯净堪比清泉的眼睛,用千分真诚告诉他,“我相信你。”
信任,对他而言,多么陌生,多么奢侈!可是此时此刻,却有这么一个人,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把这种万分珍贵的东西jiāo付给了他。
权铎一直面无表qíng地看着苏曼画,可是,眼底早已多了一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动容,他嗓音低哑地问,“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还会继续信任我吗?”
“不会!”苏曼画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人都死了,还谈哪门子信任啊?
还真是……诚实。权铎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哦!”苏曼画如蒙大赦,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那块被扔在地板上的白色毛巾,再也无人问津,久久。
良久后,客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苏曼画坐在沙发上,猛地想起,这,到底是谁的家啊?凭什么他让她出来她就出来啊,捋起袖子气呼呼地冲向自己的卧室,脚步却无骨气地刹住……还是……算了!她大发慈悲,才不会那么幼稚跟一个病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