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怨我,可嫌我手太脏。”他埋入我长发,象是企求,象是催促,象是诱惑,“珍珠,说你愿理我,说你愿嫁我,嗯?”
“我愿意。”我说。
“什么?”他反应极大。
“我说我愿意理你呀,说我愿意嫁你呀。”我肯定。
“这么容易?”他不自信,“我有没有听错,你大哥比你难搞得多呀。”
“没听错拉,我愿意,再说一遍,我愿意。”我拉着他耳朵大叫,这人真是麻烦,不理他么想方设法要你理他,理了他么反而不敢相信似的,有什么好疑惑的,我就是承认了,想看小女人矫qíng的闪一边去。
“早知道我该先来这儿。”他大叹往事不堪回首,嘴里念念叨叨地说什么我大哥瞒了他一年半载,被他bī到门前了还一副丈人挑女婿的模样,真是世道艰险连皇孙都不值钱了。我笑得直不起腰来,一个劲地安慰他这还是好的,他没见着以前那些男生只要一有搭讪示好的倾向就被我大哥一脚踢离我家大门八百米以外。
“是么?有很多人示好么?包括我那二弟?”他危机感一除立马醋意见长,斜眼斜眉,“七月十五沈家二小姐那一诗一联一曲岂止是名满吴兴,简直就是名动天下啊,白纱衣,绿罗裙,奈何令我销断魂……”
打住打住啊,李系那一段不堪回首,此人是标准的大唐妒夫,千万不可惹了他。
“郭曙呢,该吃午饭了啊,我去看看他。”我顾左右言他,起身下榻。
“慢着,喝了姜汤再出去。”他端碗,那碗未遂的姜汤将冷未冷,辣味更甚。
什么嘛,说了那么久的甜言蜜语还要灌我药啊,早知我刚才就回他不理他,不嫁他,nüènüè他才好呢。
“是不是冷了?”他自语,喝了一口,我点头,非常之赞同。
他朝我笑,我忽觉不对。眸中笑意更盛,他颇嘉许地看我汲鞋逃蹑,反手猛一扯我,我向后倒去,腰背落入铁臂,随即天地旋转。
“如此,便不冷了。”他含混一句,侧身上榻,全身重量施将下来。
他的吻跟他的人一般,表面chūn风化雨,实则摧风拔木。一触一吻无不既密又实,缠绵浓郁。温热的汤汁滑入喉中,是辣,也甜,舌尖一痛,我轻抽一声,他笑,压抑闷笑,“莫再惹我。”
我没惹你,我保证刚才没做过一丝一毫的举动惹得你shòuxing大发,我无声抗议。
“小姐!粥好了!呀!”门外一声惨叫,呯呯乓乓碗盏摔个尽碎,随后,关门之声惊天动地。
“这就是你的丫头?你郭家的丫头怎地总是败人兴致?”他作贼的比抓贼的还有理,我气极无语。
一顿午饭,我没脸出去吃,别扭到日暮西山,还是朝英来叫。傍晚时分,抱了郭曙散步石湖岸边,他接了手抱,居然象模象样。
“你不在时我常去灵州,郭暧是我抱大的。”他大言不惭,我当他放屁,你抱大的,那我大哥大嫂不是人啊。
“珍珠,你看。”他抬眼示意,迎面走来一对夫妇,典型的江南人,斯文白净,妇人抱了个看似刚满月的孩子,珠润玉滑,做父亲的牵了小女儿的手,糯糯的苏州话随风飘来。
“等你身子qiáng些,为我生个孩儿好么,一男一女,嗯,男孩儿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李适,适儿,女孩儿……”
“等下,叫什么?”我睁大眼问他。
“李适!”他肯定。
“如果你第一个儿子不是我生的呢?”
“不可能!我李俶的子孙只能是你我二人的骨ròu!”他万分肯定,再次。
“好。”我掂起脚软软亲他颊一下,为了我的适儿,大唐第九个皇帝,唐德宗,这个男人,我喜欢定了。
“右边。”那个男人得寸近尺。
“男女授受不亲。”我瞟一眼远远跟着的侍卫,心虚开溜。
身后的男人笑得惊天动地,我别转身,抢了郭曙回来,做什么呀,吓着我侄子本姑娘找你拼命。
他一把揽住我,连大人带小孩,大掌轻柔抚着我腰背,暖暖的呼气就在我耳边,“珍珠,你不知么,你姐夫正在长安常乐坊日夜修建沈府采备嫁妆,九月初九便是你我大婚之日!”他咬字清晰,“姐夫”二字尤其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