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大哥么,我大哥必会保家卫国,站在你一边的。”我抢他的话,七年,七年安史之乱,大哥借兵回纥,平定叛乱,助他在一片废墟上重建歌舞升平大唐,这是历史,更是命运。
“我信,他说过,你比他xing命更为重要,他把你托付给我,既是站在我李家一边了。我弟妹之中,唯一教我cao心的就是逽儿,以你大哥的人品声望,我放心得很。所以,你大哥若成了我李家的驸马,则不仅是站在我一边,而是子子孙孙站在我一边。”
“俶,我大哥只爱嫂嫂一个……”
他摇手,拦住我话,“若鸿,我自不会委屈了她,此事你可放心……”
“不是,叶护!你为何不想想叶护嘛!”我也打断他话,他怎就那么执着,换个角度想问题嘛。
“此事与叶护有何gān系?”他疑惑看我,脑筋飞快,一下抓住重点,“你做了什么?逽儿替你送还那燕的衣服,莫非……”
嗯,我点头,“他不是说谁拔了他的刀就是他王妃么,他二人年纪相仿,该是个好姻缘呢!”
“你教她拔叶护的刀!?”他几乎是惊叫。
“王兄!王兄!叶护和郭子仪吵起来了!”李倓拍马赶来,高声大叫。
第十八章 英雄痴(二)
第十八章 英雄痴(二)
李倓说得没错,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实,我是想帮他们,帮大哥,帮李俶,更有一分,是歉疚叶护。
回纥人的规矩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一国的王子若是没有名正言顺的子嗣是无可能继承王位,若我欠别人的只是qíng债,那我欠叶护的就更多,男女之qíng是当年拔了他的刀时欠下的,xing命之qíng是从合黎山坠下时欠下的,还有,便是那大漠之鹰的帝王之位。
我错得离谱。
回纥勇士的刀是身份权势的象征,在维族最尊贵的节日里它可作为缘定一生的信物,而这一次,则是代表了绝对的挑衅和挑战!
感qíng不是物什,你不喜欢我,我绝不勉qiáng,可你,不该把别的女人推给我。叶护说这句话时的哀伤和受伤,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此事于我妹妹无关,是我叫李逽拔的刀。”大哥一口咬定,李逽眼睁得圆圆,一颗泪珠还在腮边,她跟我一样,于懵懵懂懂中大错铸成。
李俶调解多时,叶护毫不领qíng,原本,他下的注就是移地建,叶护于他,即无同战之谊又无把臂之qíng。
“那照大王子的意思,此事该如何解决呢?”末了,他沉脸冷哼,李倓李系与他一般,抱臂冷笑,视一殿耽耽于无物。
“小郭,今日之事,我很难向父王jiāo代。”叶护只说这一句,他的刀是统领九姓铁勒的信物,有如一国的虎符,他可以大事化小,鄂尔浑族人却不肯小事化了。
“我知道。”大哥jiāo李逽于李俶手,一按腰畔长刀,无能为之又不得不为之。大庭广众,他千金一诺,“明日辰时,郭某向王子挑战,生死,皆无怨尤!”
两声惊呼,我和李逽同时甩脱李俶,我奔向叶护,她却是跑向大哥。
“珍珠!”李俶压抑低吼,几步赶上一手大力捏住我手拖了就走。我不住回头,一脸急泪,一颗甩到他面上,他轻拭,低默。
大步流星,穿殿越苑,走得远了,李俶突然回身,一把扭住我腰背,面色青中泛灰,寒眸凶光似血,“你这是做什么?可还有堂堂王妃的样子?你大哥是八尺男儿,难道还要你去求叶护手下留qíng!还有,叶护是什么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二人的旧qíng,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告诉你,这一战你大哥不应也得应!今日之rǔ我必千倍百倍还之!”
“我……我……”我突然口吃,这bào捩杀气,这yīn狠决绝,这一句千倍百倍还之,此时此景,于今日一早的安庆绪又有何分别!
“珍珠,珍珠。”他唤我,语声温柔,我以袖捂脸,滑于他脚下,只觉空气中冷得发痛,凉意沁骨,寒颤遍身。
“我不是凶你,你睁眼,看看我,啊!”他拨开我手,长长袖襟垂下,入目,是熟悉的双眸,漆黑如墨,温柔似水。
“俶,我怕。”我后怕地闭眼,我是眼花了,刚才那双杀气bào涨的眼不是他,绝不是我丈夫。